有壳儿的通常是龟类,但龟类不应该有龙尾,这条不该有的龙尾恰恰成了判断妖怪身份的线索,九处藏匿天书的位置都在龙脉上,这只妖怪极有可能是受了龙气熏染的龟类。
“这处湖泊一直不曾结冰?”南风看向慕容律。
慕容律自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求助诸将,有人说道,“末将八年前追击贼寇曾经路过此处,亦是冬天,也是这般雾气弥漫,湖水也未封冻。”
又有人道,“这湖水很是温暖,其下当有地热泉眼。”
“你问这个干啥?”胖子低声问道。
“我要确定眼前的雾气是天然形成,还是妖怪作法生出。”南风说道,言罢,又看向慕容律,“这妖怪真能行云布雨?”
慕容律是国主,并不亲力亲为,大部分事情都是臣子奏上来他才知道的,此事亦然,听得南风发问,又看向帐内的一个老官儿,那老官儿当日负责此事,见国主看他,急忙躬身说话,“确有此事。”
南风看向那老官儿,“你亲眼见过它作法求雨?”
老官儿连连摇头,“那倒不曾,这妖怪自暗室祈雨,不让我等观看。”
“暗室有天窗没有?”南风追问。
老官儿再度摇头,“那暗室就设在司天府后堂,没有窗户,更无天窗。”
南风闻言如释重负,道人祈天作法必须顶天立地,所谓顶天立地就是脚踏实地,头顶青天,只有这般才能感应天地灵气,如果上方有遮挡,就会阻断天人感应,这妖怪在密室里干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它不是在祈天作法。
不是作法就好,不是作法求雨就说明这妖怪虽然住在此处,却并没有拿到这里的那片龟甲。
凡事都有利弊两面,此事也有不利的一面,这妖怪不依仗法术,单靠自身异能就能呼风唤雨,足见其修为精深。
慕容律已经看出三人之中南风主事,见他皱眉不语,便说道,“此事确实棘手,需从长计议,已近晌午,请三位赴宴入席。”
南风摇了摇头,“我们还要往寻那药草,不能耽搁,我们现在就走,快则明天,慢则三日,就会回来。”
胖子知道南风是在欲盖弥彰,在一旁撇嘴。
南风见状本想让胖子留下,但转念一想,不成,这家伙可别鲁莽坏事,不能留他下来,得带走。
挽留自然少不了,但南风执意要走,慕容律等人也留不得,只能目送三人北上。
北行五十里,下方出现了一面悬崖,悬崖上宽下窄,底部可供避风,三人停了下来,自崖下休息,与此同时商议对策。
“视线受阻,不得便利,得设法将雾气去了。”南风说道。
“作法。”胖子说道。
南风哪里有呼风唤雨的本事,知道胖子纯属打趣,便不接话。
胖子又道,“我有个主意,那两枚……”
南风知道胖子想说什么,不等他说完就摆手摇头,“那两枚水雷已经用上了机关,不敢动了。”
“我有办法对付它。”诸葛婵娟说道。
南风转头看向诸葛婵娟,见她表情严肃,知道她不是说笑,“什么办法?”
“下毒。”诸葛婵娟自其中一个衣兜里拿出一个扁圆瓷瓶示于二人,“这是花无常的毒牙打磨而成的药粉,若中此毒,就会迷乱心性,嗜血好杀,倘若被其抓伤或咬到,也会中毒。”
“花无常是啥?”胖子问道。
“一种蜘蛛。”诸葛婵娟收起了那个瓷瓶。
“有解药吗?”南风问道。
诸葛婵娟摇了摇头,“没有,需要放血排毒,好不麻烦,不过这种剧毒依附血液,如果中毒者死去,血液停止流动,毒性就会消失。”
“这个法子太过狠辣,那处湖泊有百里方圆,可是不小,其中定然生活有大量水族,一旦下毒就是灭门绝户,会损伤你的福禄寿命。”南风说道,人活着本身就是一场抢掠,不管是吃素还是吃荤,都属于抢掠,抢的是植物的籽实,掠的是牲畜的血肉,吃素和吃荤并没有高下之分,本质都是掠夺。
为了糊口生活,不管是采集籽实还是屠宰牲畜,都是为上天所允许的,但前提是不能过度,若是过度,就可能招致责罚。
诸葛婵娟听得南风言语,好生感动,问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目前没有。”南风摇头。
“我有个法子。”胖子说道,等二人转头看他,又道,“那妖怪是水里的妖怪,设法把它引到陆地上拿住它。”
“行,你去。”南风并不认为胖子的计策可行,那妖怪年老成精,自然知道上到陆地对自己不利。
“你去,你比我骂得好。”胖子推辞,实则也不是推辞,他说的是实话,乞丐都会骂人,七人之中估计只有大眼睛没骂过人,那也是因为大眼睛是哑巴,说不得话。南风不但会骂人,还很会,只是当了道士,骂的少了。
“破口有失体面。”南风说道。
“有失体面的事儿就该我去啊?”胖子瞪眼。
“猜宝。”南风自钱袋里抓了几个铜钱握在手里。
这种游戏小时候众人经常玩儿,但长大了就玩的少了,胖子一下子来了兴致,“单!”
南风伸开手掌,胖子俩俩拿走,数到最后,一个没剩。
“娘的。”胖子输了。
诸葛婵娟鄙夷的瞅了南风一眼,自她的位置能看到南风指缝下面还夹着一枚。
有些事情可以做也可以不做,那就得慎重考虑。而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