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角落里聆听观察,那树精和一干异类妖精自那里一边喝酒一边胡吹乱侃,那些妖精有求于树精,对它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而那树精貌似很享受这种被吹捧的感觉,飘飘然,忘乎所以。
都说酒后无德,此言当真不虚,起初那些妖精说它‘无敌于天下’,树精还会谦逊两声,待得喝的醉醺醺之后,开始自吹自擂,妄言这三界之中没人是它的对手,便是神仙来了也奈何他不得,又说自己已得金身不坏,还说自古至今铁桦成精者只有它一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一干妖精见它喝醉了,趁机上前,借着敬酒的名义,向它求助,待渡劫之日帮忙抵御天劫,树精喝多了,来者不拒,满口应承,只道都是自家兄弟,要讲义气,愿为兄弟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南风吃过手里的豆子,又将盛豆子的盘子给端了过来,“这家伙心眼儿缺的还不是一星半点儿。”
“然。”元安宁点头,讲义气是好事,但讲义气的前提是对方值得你讲义气,这些人明显居心不良,它倒是愿意为别人两肋插刀,别人愿不愿意为他两肋插刀就不一定了,他日不插它两刀就算不错了。
“这等喝法儿,怕是用不了多久它就会醉的不省人事。”元安宁说道。
南风点了点头,元安宁这是在间接提醒他尽快动手,但他却没想好该从何下手,眼下只能确定这个树精很是憨厚,但憨厚和老实是两码事,不能因为它蠢钝就确定它很仁善,还得继续观察。
但是就这么干坐着,也看不出什么来,必须得弄点儿什么事儿来,考验考验这家伙。
想到此处,将盘子里剩下的豆子全抓进了嘴里,拍了拍手,咀嚼着豆子,扳过了元安宁的肩头,正视着她,上下打量。
“看我作甚?”元安宁不解。
“我把你看的仔细了,一会儿变做你的样子,试它一试。”南风说道。
“为何变我?”元安宁追问。
“你长的好看。”南风随口说道。
“不成,莫要变我,”元安宁急忙歪头一旁,“我是你的女人,岂能容他们亵渎挑弄,你要变就变做她人。”
“也对。”南风改变了主意,延出灵气将元安宁隐去,自往屋外去,“你且在这里等我。”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女子的呼喊,“有人吗?”
只这一声有人吗,就险些令元安宁笑出了声,这声音嗲声嗲气,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良人。
树精和那群妖精正在聒噪喝酒,没听到外面的呼喊,是搬酒的妖精发现了“她”,将她给带了进来。
南风一进门,元安宁又忍俊不止,若不是她事先知道来者是南风幻化,定会以为是哪家的窑姐被山贼绑了,想要带上山来做压寨夫人。
南风变化的还真是个窑姐儿,变化得有参照,他所选的参照是不久之前萧大壮偷了老婆的发簪,去讨好的那个妓女,那妓女是醉花楼的头牌,虽有一挂坏心肠,却有一副好面皮。
“启禀大王,有个迷路女子,误入山寨。”喽啰启奏。
喽啰一吆喝,包括树精在内的妖精才发现了门口的窑姐儿,尽皆转头,上下瞧她。
这些妖精多是男的,也有几个母的,也都是长的歪鼻子扭嘴不像个人,见到眼前的妙龄女子,多有妖精露出垂涎神情,不过那树精却不是这般,神情不是好色垂涎,而是疑惑纳闷儿。
很快,元安宁就知道它在疑惑什么了,因为它开口问了,“嘿,那妇人,这大冷的天儿,你不老实在家待着,跑到山里干啥?”
“回大王,我不是本地人氏,外子是南来药商,我是随他来的,偶发意外,流落这里。”窑姐儿说道。
“外子是啥玩意儿?”树妖冲一旁的狐妖低声问询,“是林蛙么?”
“不是,是她丈夫。”狐妖低声解释。
树妖解惑,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个,这个,给她点儿吃的,打发她去。”
它倒是舍得放,但窑姐儿不舍得走,急忙道谢,又道“多谢大王,但外面多有虎豹豺狼,小女子孤身一人,天黑之前定然寻不到路径出去,怕是会被它们吃了。”
听南风自称小女子,元安宁捂嘴暗笑。
但树精不明所以,大笑道,“哈哈哈哈,好个不长眼的妇人,这里的虎豹豺狼可比外面要多。”
窑姐儿只装不懂,恳求收留。
树精对她不感兴趣,摆手拒绝,冲一个喽啰吩咐道,“二蹦子,你走一遭,把她给送出去。”
大冷的天儿,能在家里猫着,没谁愿意往外跑,二蹦子也不例外,咧着嘴,不想接这差事。
实则时至此刻南风已经能够确定树精不是好色之徒,但不好色的男人不一定就是好人,也可能这家伙压根儿就对女人没兴趣,不能这么走了,还得横生枝节,继续观察。
想留下很简单,就说脚崴了,走不得路了。
为了深入试探,还趁机脱了鞋袜,将肿胀的脚踝示于树精,这时候的妇人都是穿裙子的,露脚踝的时候裙子故意往上拉一拉,女人喜欢男人黑,男人喜欢女人白,变化而来的白腿令一干妖精色心大起,纷纷劝那树精将窑姐儿留下来。
不管窑姐儿有多白,树精都对她没兴趣,但是听得众人劝说,也不再执意送她出去,命人给了她点吃的,然后继续与一干妖精对饮吹牛。
别的妖精倒是不时偷瞟窑姐儿,但那树精却始终不拿正眼看她,不但对她没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