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府的监牢离荆州府衙很近,夜晚十分,牢头有些百无聊赖的坐在监牢房外抽着闷烟,今天他很气苦,今日自己本该待在家里喝着小酒,听着自己家的婆娘哼着小调

因为监牢里有死囚,而且这个死囚明日要解押到武昌府,他不得不亲自当值看守,如若死囚丢失那么自己的霉运就会到来

牢头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木的双眼,眼前忽然人影闪过

“谁”牢头试探着问了一声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声猫叫,也不知哪里来的野猫在监牢不远处的草丛游荡

牢头微微摇头,觉得自己终究是有些老了,怎么忽然疑神疑鬼起来那个死囚就是个破走镖的,如若京中有人的话也不至于多少天了也没有人来探监

这样想着,他朝阴暗的牢房内看了一眼,听到了监牢内弟兄们划酒令的声音

男人嘛,喝酒,赌钱,玩女人都是这样一种鸟样,牢头叹息了一声继续自顾自的抽着闷烟,想着今晚回去怎么也的买点大江内的鲜鱼让婆娘下厨,自己也好尝尝鲜

荆州府的监牢似乎很多年没有关人的样子,牢狱的兵丁们也懒得打扫毕竟是阴暗的地方

监牢的最深处,霄伯一身污垢无力的躺在满是腥臭味的牢床之上,他的眼睛此时没有半点亮光

因为在他看来没有人敢为了他与大明朝的亲王为敌,此时他的内心有懊悔,有愧疚,他不该因为那么一点银两向荆州府走镖,他本可以听从墨海的话到北平城去享福

监牢兵丁们的酒令声音不时的传到霄伯的耳朵里,他侧了侧身让身体感觉更舒服些,此时霄伯已经遍体鳞伤,想来定是被荆州府屈打成招,衣衫之上满是汗渍和血渍

“霄伯!”

凌霄似乎有些幻听般的听到有人呼喊他,而且这个声音很熟悉声音很轻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霄伯挪动身体,四下望去,却看到牢房阴暗的角落里闪出一道身影

“谁”凌霄下意识的身体蜷缩,他并不清楚此人的来历,因为这里属于荆州府,而辽王番地也是荆州府,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慌张的神情,怕的是辽王府老人讲自己灭口

“墨海!”那个身影小声道

一听是墨海,霄伯眼圈微红,没有想到墨海能够从北平城跑到荆州府,内心中有些感动,能够在自己死之前敲自己一眼

“霄伯您还吃的消吗”墨海低声问道,看到霄伯遍体鳞伤的样子墨海的心有些发颤,看着霄伯消瘦的面容,蓬乱肮脏的头发墨海鼻头微酸

“凯儿怎么样”霄伯小声向墨海问道

“一切都好,霄伯您再忍耐几日,待我查清楚便替您伸冤救您出去”墨海隐在黑暗中对霄伯道

原本听到墨海说一切都好,霄伯心下稍安,当他听到墨海后几句话的时候,一股惧意掠上心头

“死老夫一个不算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把命搭进来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的后台是谁”霄伯面露惊恐向墨海问道

“不就是辽王”墨海轻哼了一声道,眼眸中一股寒意掠过,在来监牢之前他先去荆州府的鸽房看过了确实已经被荆州府查封

一听此言霄伯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墨海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海哥儿,你赶紧返回北平城,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霄伯继续对墨海劝道,他实在不忍心让墨海命丧于此

“霄伯莫劝,我早有定数”墨海沉声道

“请霄伯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墨海继续说道

霄伯没有再劝,因为他知道墨海的性情,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做的,但是霄伯并不知道墨海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

其实事情很简单,因为天威镖局在应天城的生意近些天很多,有一单是押运药材和茶叶从应天赶往荆州,生意多自然人手不够,霄伯本想着早日进北平城,可无奈人手不够,自己和几个镖局内的老人便接了这趟差事

一路鞍马劳顿,平安无事,但刚要进荆州府的时候遇到了一伙土匪,本来霄伯小心谨慎,但这毕竟是一趟差事路遇土匪又是在荆州城的眼皮子底下,他自然要全力相博,打退土匪顺利进城,将差事完成

完成之后,便在荆州府的镖局内暂歇了几日,在准备要出荆州城的时候被荆州府的知府大人将一干人等全部拿下,并在荆州府的镖局分堂之内查获了几个月前土匪所抢之物,这才有了荆州府的分堂被查封,而镖局内的人被荆州府知府屈打成招定了个勾结匪患的死罪

这一诉说虽然霄伯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泪水横流,但看着霄伯老泪纵横墨海心中有些不忍

“可怜几位镖局的老人忍受不住酷刑先老夫而去了,就剩下老夫这把老骨头”霄伯边说边哭还不时的咳嗽

“霄伯你忍耐几日,墨海必定救你出去”墨海对霄伯说着一个闪身便向监牢外而去

霄伯披头散发看着墨海闪出的身影,心中着实为墨海担心,担心墨海再遭遇什么毒手自己如何向周公后人交代

监牢内,酒桌前,牢吏们依旧划着酒令似乎这里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似的

此时已经接近戌时,荆州府衙外的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或许平日里荆州府衙外也没有多少平头百姓逗留

墨海眼眸深深的盯着府衙外的矗立的鸣冤鼓,嘴角上扬露出讥诮冷笑没有多想,墨海走上前去,在门口俩座代表官府威严的石狮子的注视之下抡起了鸣冤鼓

“咚,咚,咚”鼓声回荡在寂静的荆州府衙外

府衙深处的一间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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