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司命无法忍受慕容瑾的刻意揭过，抛开对于皇权的敬慕，单纯只为了心底之人的不值。
“微臣以为正是事关重大，才更需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不教人妄敢污蔑太后，抑或放过谋害皇后娘娘的真凶。”庄司命伏低身子，丝毫没有越矩之心：“请皇上恩准大理寺与刑部一同主审此事！”
“够了！朕自有主张，庄卿无需再言。”慕容瑾恼怒他的喋喋不休。
庄司命身形一顿，因为人臣的不甘却无可奈何。
慕容瑾威严地看着他，眼中的阴霾一闪而过：“庄卿当知有些事该讲，有些事不该讲。朕会亲自处理此事。”
龙袖重重一挥：“此人留下，庄卿跪退吧！”
庄司命沉默片刻，终是敛目道：“微臣告退。”心绪几何只有自己知道。
走出崇政殿，天还未亮，冷雨仍旧淋泼大地，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庄司命不由自主地看向凤藻宫的方向。
一片雨雾，隐隐可见远处一团绰然跳跃的光影，庄司命抿唇看了好一会儿，轻咳一声，将身子埋进了黑暗中。
深夜的崇政殿内除了福顺以外，仅站了两人伺候，更漏里的水滴不缓不慢地落下，无人出声的大殿里，侍从痛苦的呻吟虽然微弱却显得尤为刺耳。
慕容瑾阴鸷地望着地上的人，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拖出去喂狗！”慕容瑾甩开手中的“证据”，审也未审地吩咐道。
宫人不敢耽搁地将半死不活的侍从拖了下去。
“将那两个东西叫过来！”
福顺怔了怔，才反应过来皇上要叫的是光禄寺那两名少卿。
“皇上，玉坠等人已带到。”小太监低低地回道。
慕容瑾已无半点想盘问的心思：“先扔去偏殿待着！”
两名少卿回了家被窝还未捂热，便连夜又被召入皇宫。
“参见皇上！”二人惶恐地扫过地面上残留的血迹，跪道。
慕容瑾沉沉地看着他们：“将今晚之事一字不差地告诉朕！”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分别回想起不久前放于脖间上那冰冷的刀锋，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书写的本欲参庄司命的折子早就化为了灰烬。
“微臣等亲眼目睹了庄大人从那名侍从家中搜到了信件和白玉耳杯……”忠心与全府的性命之间，二人只能选择后者。
慕容瑾听着他们与庄司命毫无偏差的话，眉头高高皱起，并未怀疑他们有欺君的胆量：“今夜之事，你二人必要烂于腹中，若敢传出半句，朕会让你们死无全尸！”
“臣等明白。”二人心虚地聆讯，涉及后宫内斗，给他们半点胆子也不敢掺和。
“下去吧！”
“臣等告退。”
慕容瑾阴沉着脸，一时间对江太后的恨与对沈沉瑜的怜纠缠在了一起，复杂难辨。
“皇上，慎刑司那边，还要不要审……”福顺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用审什么？慕容瑾目光锐利，为庄司命的侥幸脱死而满心冒火：“杀了！一个不留！”
话刚落，前殿尖锐的声音传报至耳中。
“皇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