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边,韩沐雪等人与陈氏告别后,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车上,韩沐雪的眼神不自觉透过车帘,望向窗外,不知道是谁家的小男孩,因为想要吃糖球,而妈妈不给他买,便是坐在了街边哭了起来。那位母亲怎么安慰也没用,最后只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文钱,给孩子买了一串糖球。

看到这里,韩沐雪的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身上散发出一众柔和的气息,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就如那小男孩般,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但是至少,那份来自父母的爱,是真实的。

“怎么,羡慕那个孩子?”耳边突然传来湿热的感觉,韩沐雪回头,对上司华羽那双深沉的眸子,细看,里面还隐藏着少许的温和。

韩沐雪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将身子向后挪动了几分,拉开了那近的能让人窒息的距离,语气轻轻的:“没什么,只是觉得,穷苦人家的孩子,自由一番欢乐而已。”

“不诚实。”司华羽看着那女子细白的皮肤,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地捏了捏她的脸,手下滑腻的触感让他心里生出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来,“你分明就是羡慕吧。”

韩沐雪一震,错开了司华羽的眼神,触电般打开了司华羽的手,将头再次转向窗外,身上却散发出少许寒意:“世子何出此言,出生在侯府,我又何苦去羡慕那些穷人。”

“无妨,”司华羽的眼神追随着那小女人的动作,看着她牡丹发髻下随着马车晃动的簪子,那细碎的宝石珠子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他不由得移不开眼,“你嫁过来的那晚,有人试图给你下毒,让你死在我的府中。”

韩沐雪的手突然握紧,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心不知怎的有点疼,脑海中又浮现了街边夫人给孩子买糖球的一幕,为何,到自己身上,便成了虚伪的亲情。原来不只是自己,自己的父母,是同时对她们姐妹出手的,只是打算让妹妹比姐姐晚似几个时辰而已。

她真的不懂,为何疼爱了自己的多年的陈氏要对她们姐妹下手,难道这么多年的宠爱,都不过是自己从未看破的假象吗?韩沐雪努力眨了眨眼,试图将这种名为伤心的情绪挥散去,扯出了一个笑容,仍是背对着司华羽,淡淡的声音飘过来:“多谢世子告诉我这些,只是不知,为何我却没有被毒死呢?”

司华羽突然将宽厚的手掌,附在了韩沐雪的头顶,使劲地揉了揉,将那规矩整洁的头发揉乱了些许,才讪讪地开口:“因为我之前偷偷去新房时,一时口渴,就把桌子上准备的交杯酒给喝了。”

“……”韩沐雪不知道该说什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那些惆怅的情绪也去了不少,“那你怎么没死?”

“这个嘛,”司华羽咳嗽了几声,他当然不能说他只喝了一口就察觉到有毒,那样自己岂不是失去了感动这个妻子的机会,“当然是因为,本世子被救治回来了啊,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感动?”

“哦,一点也不感动。”韩沐雪扶额,不再理会司华羽,靠着羊绒的靠背,轻轻地睡了过去。

司华羽本想再争辩些什么,但是看到韩沐雪的动作,那小人儿轻轻合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向上卷起,一张小嘴也紧紧地闭上,淡淡的粉色的唇色,让他不由自主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只是看着那人,低低地笑了几声:“睡吧,猪。”

跟在马车旁的黑一脚步突然踉跄了几下,他没听错吧,主子这略带着宠溺像是小情人一般的话语是什么回事,主子难道不是一直都高冷而狠厉吗,最近难道是……抽风了?对,一定是抽风了。

韩沐雪一觉醒来,自己竟是躺在了床上,她心里一惊,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坐起来,一边就传来了彩莲的声音:“小姐,不,世子妃,您醒啦?”

看到彩莲后,韩沐雪才微微放松了一些,沙哑着嗓子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是世子爷,他看您睡着了,就将您一路抱了过来,还嘱咐奴婢,一会等您醒了,要喝了桌边这碗药汤呢。”彩莲小跑到桌边,端起碗吹了吹,眸子里全是笑意,“世子妃,要奴婢说啊,世子爷可是真的疼您呢。”

韩沐雪没有接彩莲的话,只是接过了汤,轻轻嗅了一下,直到还是原来那些补身子的东西,也就没犹豫,放心喝了下去,喝完后,韩沐雪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原来已是大黑。

“我睡了多久?”韩沐雪揉了揉头,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头隐隐作痛。

“世子妃睡了整整两个时辰,世子说他有事,今晚就不呸您了。”

自从自己身边加上了应有的奴婢数额后,彩莲便不再像往常一样称呼韩沐雪“你”,而是改成了“您”,硬说是在外人面前不能坏了规矩,韩沐雪劝说了几遍后,也就无奈地任由彩莲怎么叫了。

听了彩莲的话,韩沐雪的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说得好像司华羽平常都是和自己一起睡的一般,明明从来没有在自己这里过夜过,真是,脸皮不知道有多厚。

“今日,让你打听的事你都问明白了吗?”韩沐雪喝了那全是大补之物的汤药,也不觉得饿,便唤了彩莲过来服侍穿衣,一边抬手一边问道。

彩莲知道韩沐雪要去府里转转,从柜子里挑了件银狐斗篷,给韩沐雪披上,口中回答着韩沐雪的话:“奴婢问了桃红她老子娘,她老子娘说,大小姐的院子,自从您出嫁后,就没再进出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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