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谢河畈>扫墓
蓝新颜面前,他知晓她不乐意,也只能怏怏作罢。下不来台,终究尴尬,他心头不快,又见她背对自己,忍不住想捉弄一下。

蓝新颜提口气,脚跟发力,猛扑到袁秋华背上。他双手搂紧她肩脖,双腿夹牢她腰腹,像壁虎似的扣骨贴背地爬在她身上。

袁秋华站马桩,立足虽稳,但也招架不了来自蓝新颜的背后猛扑。她踉跄着摔倒在地。她在下,他在上,两人一起倒地。她摔个狗啃屎,弄一脸的草泥。幸亏他反应机敏,双脚撑地,双手抵地,消散了体重的压力,及摔倒的冲力,否则她非鼻青脸肿,嘴破牙碎不可。

蓝新颜一个翻身,滚到一旁,双手枕头,仰天大笑。

袁秋华羞愧难当,他要是横强,霸蛮,拼体力,自己无疑落败。

放鞭,烧纸,焚冥衣。

坟头立青石墓碑,前刻子孙系,后刻墓志铭。

李昌瑛,(1899——1973),学者,作家,教育家,翻译家,四级教授;黄陂李集人,两度自费出国留学,1921年入英国爱丁堡大学,1928年入法国巴黎大学学习,获文学硕士学位。1932年回国,后先后任上海中国公学,武汉大学外文系教授,创作了大量的文学作品,戏剧有《孙雀东南飞》,《活诗人》等,散文有《巴黎的一夜》,《琳梦湖上》等,代表作《游新都后的感想》等被选入高中课本;出版《法国文学史》,《法国文学》等著作;生前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幼年在家读私塾,后入武昌教会学校女塾学英语。其父李学渊思想开明且深富学养,曾任武汉市财政部长。母亲是农村妇女,所生3个孩子全为女儿,因此备受亲戚邻里的歧视,后来抑郁而死。母亲的不幸遭遇,对李昌瑛刺激极大,她立志做个有为新女性。

1934年,李昌瑛和袁世杰喜结连理。婚后,居住于武汉大学的十八栋内。所著《法国文学史》出版后,被国内各大学选为教材,她兼,其作品分别发表在《现代评论》、《现代文艺》等杂志,后分别编入《山居散墨》,《行年四十》两本散文集。代表作《游新都后的感想》、《再感想》被选入高中语文课本。抗日战争期间,她又写了《饮马长城窟》。

铭文之上,有一半身烙瓷照。蓝新颜一看惊呼:咦,这面相,怎么和你的容貌如此像?

袁秋华捶他一拳:我奶奶嘛,我长相不随她,未必你像她?

蓝新颜嬉戏:你有没有察觉?咱俩脾气,品格,水平,待人等等,越来越类似,就连身材,脸形,面相,容颜,也越来越相像!这些同化,就谓之“夫妻相”啊!

扫墓归来,袁秋华翻阅族谱,同时上网搜索,一一查验,调看同时期纪录片,文史资料,文艺作品。

世界莽莽,时间荒荒,我们举目四眺,也不过这四面白墙。人的一生,穷也好,富也好;浪漫也罢,风骚也罢;再怎么过也是一生,到头来,都会化为青烟一缕,黄土一堆!

在浩瀚烟淼的历史长河中,文人若不是留下“不朽”的著作,因为艺术传承,学问研究,没有人会记载他们短暂如流星一样闪耀过的须臾人生。花样年华含羞娇俏,聪明活泼识大体也罢,矜贵才情灵动秀美,真诚善良会说话也罢,什么凤凰于飞,和鸣铿锵,什么鲜活的生命,旺盛的精力,都敌不过时光流年。岁月如梭,满脸皱纹褶子成堆,白发迟暮垂垂老矣,秃顶粗脖腆肚,手长斑步蹒跚,痴呆猝不及防,没活够却已长眠洞穴,复归自然,黄土一堆,血肉没人,尸骨化了。

不管是乱世的官商豪门名嫒,还是盛世的书香寒门才子,人活一世,努力学习,奋斗拼搏,创造奇迹,成名成家,建功立业,人生再辉煌也恍若梦幻一场,最终也只不过蜕化为豆腐块样的千字文简介,潜藏在故纸堆间,仅供后人凭吊唏嘘。

袁秋华发现家族中,爷爷奶奶出国留洋,回国当教授,算文人,在旧政府任职,算文臣,他的堂弟“三袁”,袁汉邦,袁汉清,袁汉贤,1929年前后相继参加工农红军,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皆是开国少将,则是勇士,武将。1984年前后去世。

蓝新颜向袁秋华提出一个建议,既然祖辈中有文人,也有武士,有旧政府的官吏,也有新政府的将军,兄弟间势必有民族大义和政见不同的矛盾冲突,有手足情深和党派利益的痛苦纠结,还有因投奔不同导致不同的道路历程,不同的生活遭遇,不同的人生结局,这就是传奇故事,此间大有文章可写。为何不就地取材写家族史?

随后,袁秋华将爷爷奶奶的生平简史,生活遭遇撰写成短文,附带结婚照,一并上传到新浪网。在文史专栏刊发。

几个时辰便成为热点讨论的话题,引起俩人门生故旧的关注,纷纷写追忆文,怀念文,感恩文,并主动与袁秋华联系,得知她写家族史的想法,皆愿意提供各自收藏的相关素材。

只因一张结婚照,素不相识的人,就此变成忘年交,原本遥不可及的名流,就在屏幕后面与她时空相连,沟通无碍,世间美好的相遇,都像久别重逢,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智慧与坦诚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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