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绮罗丛>20.似此星辰非昨夜
”罗慕之道。

“奴婢不敢。”琢玉脸色蜡黄,轻声道。

罗慕之沉默一刻,转身出去了。

闰徵在一边儿,堆上笑脸对琢玉道:“三爷亲自来赔不是了,姐姐也该消气了。”

琢玉扭过头去不看她,不一会儿,琢言托着一锭银子,欢天喜地蹦过来,“才刚三爷说了,赏我和姐姐十两银子,叫咱们置两件衣裳首饰年下穿——喏,咱们一人五两,明儿去云裳馆,我早就看中他家那件藕丝罗紫绿团花襦裙了。”

琢玉啐了一口:“年下又不是没有份例,又拿主子的赏钱做什么?”

琢言吐吐舌头,道:“我没你那么清高,主子给我赏钱,我只管花就是了,你不要,那剩下的一半也归我了!”说着,飘然走了。

闰徵这里见琢玉在素绒绣墩上坐下,殷勤地递过一杯茶,笑道:“姐姐,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只管在姐姐面前直话直说,三爷对夫人的心思,您还看不出来么?他昨儿也是急怒攻心才错怪了姐姐,姐姐千万别恼了!”

琢玉轻笑道:“我岂能不知道这个?不然三爷今日也不会来赔不是,只是咱们几个从小伏侍三爷,还不知他的性子?你看着吧,咱们这位爷,早晚还有为夫人生死不悔的那一日!”茶水渐渐地凉了,琢玉握着那只缠枝碧桃纹的玉瓷茶碗,寒浸浸透肤入骨。

闰徵见琢玉眼神迷离,魂魄出窍,试探地问道:“那时老爷想让姐姐开了脸伏侍爷,姐姐怎么却又不愿意呢?”

轻烟袅袅,朦胧着琢玉似蹙非蹙的秀眉,琢玉摇头道:“这世上再好的男子,若不能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那就别起非分之想,否则,伤的是自己。”

天光渐昏,叶绮看着窗外几瓣腊梅,随风而逝,暗沉沉的夜色中,有几只淡黑色的飞鸟,与暮色融在一起,分辨不清。叶绮伸了个懒腰,对罗慕之道:“两天没出去了,咱们出去走走罢,在这屋里快闷死了。”

罗慕之见叶绮脸上渐渐有了红晕,确定她是真的好了,就答应陪她去园子里转转。

剑兰过来说:“三爷和夫人要出去,可得穿暖和些,外头雪虽停了,却起了风,冷得很呢!”

头上是锁子锦镶白狐皮的昭君套,烟霞蓝妆缎齐胸短襦,领口袖边都镶着紫貂绒,三四寸的风毛软软拂过她的雪肤,腰间湖水色落梅细褶长裙,□□坊新裁的冬装轻软暖和,行走室外能挡狂风骤雪,罗慕之却犹嫌不够,道:“再围上那条白狐皮的护颈和墨狐皮的大氅。”

叶绮佯作担忧的问琢言:“园子里没有打猎的吧?”

琢言不解,罗慕之却走过来拍拍叶绮从头到脚被毛皮裹得圆滚滚的身子,拧着她的白腻滑嫩的脸蛋儿,笑道:“没有打猎的,等晚上回来,我来收拾你这只小狐狸精,如何?”

叶绮脸红了,不睬她,笑眯眯地低头出去了。

江南的冬天如冷艳的美人,纵然冷若冰霜,却掩不住眉梢眼角淡淡的妩媚。园子里的腊梅开了,枝头上如缀着一串串的珊瑚珠子,映着疏淡的月晕雪色,湛出清新的光泽来。

叶绮笑道:“没想到两日没出门,园子里竟是这般雪景了,可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心窝子里暖暖的,这两日一夜,有这样一个人不离不弃地守着她,亦如一夜春风,吹融了她心里的千丈坚冰,那一滴一滴的春水,浸润着叶绮的心田,化作三春松软的净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片土地上悄然落下了一颗种子,正在生出千丝万缕的根须,想要破土发芽。

罗慕之与叶绮肩并肩坐在廊沿儿底下,替她裹了裹领子,笑道:“越发进益了,看起来那些唐诗没有白白让你背,等你大好了,我再拿本宋词来给你念。”

叶绮一头黑线,没想到拽了句唐诗,竟又叫罗慕之想起这一出,叶绮撒娇道:“我不念,我一个深闺女子,念这些劳什子做什么?又不要考状元!”

“你是不必考状元,可未来的状元夫人怎能连诗词都不会?就连琢言琢玉几个丫头,我都从小都教给她们识字呢!”

罗慕之提起琢玉,叶绮就想起依兰跟她说的事来。叶绮还是没忍住,就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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