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时那曲未完的诔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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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姑娘,昨夜那女鬼果然没有再出现。”大约是昨日难得的安眠,女客并未像前日一样拘束,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招魂失败的倾城丝毫不慌,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镇定自若地接受了她的感谢,“只是缓兵之计,她势必会再次出现,客人不妨仔细说一下她出现时的情形,也便于我彻底解决后患。”

从女客冗长的赘述中,倾城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隔日,午夜,唯一一次缺席是一个暴风雨的夜……

昨夜也下了雨……

可以看出,除了在怎么招惹上这个女鬼的方面女客有所隐瞒,其他部分简直可以称得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担心有错漏使这阴魂不散的女鬼逃脱。

倾城几度暗示她没有完全说实话,可女客依旧无动于衷,死守着这个迟早被揭发的秘密不肯松口。

倾城只得借口事务繁忙,让汤团送走女客,一个人在中庭冥思苦想,从艳阳当空坐到日已西沉。

这个女客的身份不似作伪,衣着华丽却不显贵,证明她的夫家虽有金银却不见得触碰到真正的好东西;

虽然有些拘束,但是提到在洛城的生活,字里行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强势,证明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手段利落的女主人。

唯一奇怪的是她明明表现的很喜欢那些超越了她身份地位可以使用的东西,却对东渡贵族阶层使用的皎月绡异常排斥

——这种排斥不单纯是女鬼事件带来的惊惧阴影,更趋向于骨子里的厌恶。

同样在言语里流露出厌恶的部分就只有提及她商贾夫君姬妾的时候……

女人与华服……

“好奇吗?查不到真相难受吗?”懒洋洋的男声响起,带着几分令人牙痒痒的挑衅,灵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抱臂倚在门边。

“如果我的回答不是你想要的答案,想必你比我更难受。”倾城丝毫不想理说风凉话的灵枢,觉得他收了伞还不干人事,简直白眼狼。

凭本事讨人嫌的灵枢放下倾城的红伞,手指在桌上摆着的剪刀旁敲了敲,“给你个提示。从剪刀的锈迹和血迹形成来看,靠近刀刃的地方是铁锈,而铁锈的外层则是血迹,锈迹在前而血迹在后。

而那女人带来的残余皎月绡的断口上,却并未染上血和铁锈,足以证明,铁锈和血迹的形成是在皎月绡毁损之后……或是过程中。”

“可那女客笃定这柄剪刀是绞碎皎月绡的利器。从商贾归家到发现皎月绡毁损只有一夜的时间,怎么足够这柄剪刀变成这个样子。”

倾城被这前后相悖的结论弄得头大。

“昨夜白梦貘说过,剪刀上沾上的气息生前非人。”灵枢点出重点。

“皎月绡破碎的当夜,那女人便染上了因果……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你还是猜不到?”

已经是明目张胆在质疑她的能力,倾城表示她受不了……还是受了这个委屈。

“……猜不到,你说。”好奇心不止能害死猫,还能害得求知欲旺盛的少女忍辱负重。

灵枢一雪前耻,表面不显,内心简直要起飞,“‘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金,以为服,入水不濡。’你听过吗?”

倾城有些将信将疑,“南海鲛人,不只是一个传说吗?”

“你不是出身白玉京么,就更应该知道,这世间的仙妖神魔,精魅虚妄都不只是一个苍白的概念。”灵枢的声音里有他自己没察觉的感慨。

“神迹才离开二十年,人间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抹去他们的痕迹。

你可知道,南海又名瑶光,曾经是鲛人一族的天下。

在那里,人族亦须避让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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