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叶景熙正坐在外间的太师椅上,手上端了杯热茶,刚放到嘴边,眼角忽的瞥见长公主赤脚奔出来,遂吓了一跳,立时便扔下手里的茶杯,一个箭步跨过去,径自将长公主抱起来拥在怀里,“雅儿,地上这么凉,怎的这样就出来了?”

长公主顾不上别的,紧紧的拽着叶景熙的衣襟,微微张开的红唇颤了颤,声音也跟着抖了抖,“熙哥哥,鸣儿遇难了。”

当年,长公主与叶景熙一见钟情,再见非卿不嫁,感情十分深厚,虽然成亲这许多年,女儿都已出嫁,但两人仍旧宛若新婚夫妇,就连彼此间的称呼都从未改变过。

叶景熙闻言吃了一惊,着急起来,“你如何得知?”

凉风从门外吹进来,长公主禁不住打个寒颤。

叶景熙忙抱着她往里间走,面上神情一黯,低低的柔声道,“雅儿,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长公主目中利光一闪,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熙哥哥,这次是真的,鸣儿一定遇到了大事,她向我发出了求救信号。”

见叶景熙目带疑惑,她又接着说道,“你还记得鸣儿十岁那年的除夕么?咱们在院子里头放了许多烟花,便是那时候鸣儿同我说过,若有一日她遇难,便放十字烟花求救。”

她眼中愈发坚定起来,“熙哥哥,绝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一定是鸣儿。”

她使劲挣了挣要从叶景熙怀里跳下来,“不行,我要去救鸣儿,我得赶紧去,晚了怕是就来不及了。”

叶景熙正在失神,被她一挣,两人都往后倒了倒。

他忙护住怀里的长公主,站稳身子,缓步走向床边将她放上去,声音虽也轻柔,却已带了几丝焦灼,“雅儿,你别急,我就去打听消息,鸣儿呆在那府里头,两年都没出来见过人,咱们贸然前去,说不定反倒会弄巧成拙。”

长公主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痛苦的闭了闭眼,彭子轲刚死的时候,她没少去勇武侯府闹腾,可鸣儿咬死了不肯跟她回家,到后来连人都不出来见了。

严氏那个老妖婆又去请了圣旨,她本想去皇上那里再闹一闹,就是逼也要把鸣儿逼着带回来,想不到的是就连一向敬重她的皇帝弟弟都站在勇武侯府那一头。

有了皇帝的圣旨,她纵然再想女儿也只能忍着等着,好在已经过去两年了,她只等着三年一过便把鸣儿接回来。

可如今,她乍然看到十字烟花,心知定是鸣儿出了事,她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一时也不想再忍了。

她必须,立刻马上去勇武侯府,把鸣儿带回家。

叶景熙见她挣扎着又要坐起来,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忙又将她按在床上,目中忧色重重,却又不得不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雅儿,咱们都要好好的想一想,鸣儿为什么向咱们求救?”

长公主愣了愣,便恨声道,“定是鸣儿想开了,不想留在勇武侯府了。严氏那老东西打的什么主意,咱们还不清楚么?人都死了,还过继什么孩子?我看她就是想把鸣儿留在勇武侯府一辈子。她休想。”

提起过继,叶景熙也十分生气,“若只是这样,鸣儿不愿意做的事,谁还能强迫得了她?她只管自己回来便是,为何又要用这样的法子求救呢?”

长公主抬眸望着他,惊骇不已,“难道,难道……鸣儿是被困住了?”

叶景熙目中黑眸深了深,“雅儿,你别急,我先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咱们再另做安排。到了明日,咱们只管去,这回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见一见鸣儿。”

“可是……”她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急的眼圈通红。

叶景熙只好又轻声安慰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总要想个周全的法子,将鸣儿彻底带回来,最好与那严家断了干系才更好。”

长公主强压下心底的急切,虽然心如刀绞,却也顺从的点点头,“熙哥哥,你快去打听打听,昨晚上放烟花的是什么人?”

稍过片刻,她又叮嘱一句,“这事先不要同别人说。”

他们成亲后,便一直住在忠信侯府里,并未搬去公主府。

忠信侯府人多嘴杂,难保不会透出什么消息去。

叶景熙自是知道,遂点了点头,又轻声劝慰她一句,见她情绪稍稍稳定了些,这才疾步奔出房门,急急的出去打探消息了。

到了中午,叶景熙才匆匆赶回来,一进门便急切的说道,“果然是严家,昨天晚上严氏亲自带人在西门大街放的烟花,说是替彭子轲招魂。”

顿了顿,又道,“我又专门着人打听了鸣儿的事,同从前一样,鸣儿依旧在自己房里呆着不出门,跟前伺候的还是丹香。”

长公主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两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目中闪过一抹冷冽,“那严氏肯定不知道十字烟花的用意,定是鸣儿设计让她这么去做的。”

叶景熙也是这般想的,面上又带着些激动,“雅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鸣儿肯向咱们求救便是好事,咱们终于可以替鸣儿出头了。”

长公主也有些激动,她的鸣儿终于想通了,终于不再拒绝他们了。

只要鸣儿肯回来,不管鸣儿要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拦着的。

面上喜色一闪而过,她又紧紧的攥了攥手,直恨得咬牙切齿,“鸣儿若有半点不好,我定叫严氏生不如死。”

叶景熙抬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一切都有我在,别担心。”

二月二十六,东方天际略略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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