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纪同光简单地聊了一下他准备回国的事后,梁盏心里的负罪感着实减轻了不少。

因为按他的说法,就算没有她爸打电话联系他这事,他可能也会回来。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梁盏对此深有体会。

五一假期过去一周后,沈子言长途旅行回来,跑到她那儿用生死时速赶稿。

之所以要跑到她这儿,是因为沈子言每次掐着死线赶稿的时候,饮食和作息都会极度紊乱。

早在半年前,这丫头就因为这毛病住过一次院。

那次把梁盏吓得不轻,请了四天假去医院照顾她,后来两人约法三章,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她就住梁盏这儿来,吃饭睡觉全跟着梁盏来。

所以这周梁盏下班后一开门,发现客厅里坐了个穿着睡衣一脸没睡够表情的人时,一点都不惊讶。

她只问她:“你还差多少?”

沈子言:“后天截稿,我一笔没动。”

梁盏:“……”

她不可思议道:“我记得你出去玩的时候还特地带上了电脑和板子?!”

沈子言撑着脸,一派心如死灰:“玩得太开心了,连板子都没拿出来。”

梁盏冷酷:“那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说罢她就要拐去浴室洗澡,结果还没推开浴室门,沈子言就在她身后叫了出来。

“卧槽,纪同光要回国吗?”

“你怎么知道?”梁盏诧异。

“我这不是画不出来嘛,摸鱼开了下微博,结果刷出来第一条就是他。”

那条微博和纪同光以往的风格不太像,既不简练也不冷硬,反而语气充满感怀,柔软得过分。

大意是终于跟自己的导师聊了一下打算回国的事,得到了那位德高望重老教授的谅解,但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他一直希望我能把phd也读了,甚至还帮我联系了他在业内交好并认可的朋友,结果我却让他白忙了一场。”沈子言逐字逐句地念完,“哇,他这是图什么啊,就算不读博,留在他心仪的建所工作不也挺好吗,何必回国啊?”

“家庭原因。”梁盏摊手,“我跟他真是同病相怜。”

沈子言:“……我看我再活八辈子都很难理解我国家长的想法。”

梁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浴室。

下班前,市场部那边派人来找过她,说等她这次轮休结束,他们就要为她准备第一次拍摄了。

梁盏虽然应得爽快,但想到自己即将被推广出镜,还是有点紧张。

她想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顶着最近这张一看就休息不够的脸去拍正畸讲解视频,所以这个休息日,沈子言坐在那疯狂抓头发赶稿的时候,她就瘫在沙发上睡觉敷面膜,差点没把那丫头气死。

等她轮休结束,沈子言的稿也差不多赶完了,嚷着要去她单位见证梁医生成为网红。

梁盏:“……”行吧。

因为早在一周前就确定了拍摄时间,这一整天的时间,前台那边都帮她空了出来,让她不用百忙之中还要给病人复诊。

第一次的拍摄不用上手,只需要她坐在那接受采访,并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进行口腔,尤其是正畸知识的科普。

为了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平稳淡定,梁盏干脆把这场拍摄当成了论文答辩现场。

事实证明读书期间常常被导师为难也不一定是坏事,起码在此时此刻,她面对提问者就冷静多了,完全没有当年答辩时那样紧张。

市场部的动作很快,视频一拍完,当天晚上就完成了剪辑,用梁盏的认证账号发上了微博。

这一次帮忙“营业”的不只沈子言,还有他们一早联系好的一些已经有一定粉丝基础的医学科普博主。

不过饶是大家一开始转发时的重点都在口腔知识上,一夜过去之后,底下的大风向也变成了夸这个牙医长得漂亮。

梁盏也因此收到了许多措辞猥琐的私信,但她没太放在心上。

毕竟梁盏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跟自己过不去。

不论如何,这份推广计划的第一步,都算是成功了。

而且怎么说,那个科普视频的传播度比她想象中还要广,起码之后的半个月里,她每隔两天都能从自己的病人口中听说这个视频。

对于她的专业技术,他们一概夸得真诚。

只是令梁盏心塞的是,几乎每一个夸到最后,都会补上一句梁医生你不太上相。

“你真人比视频里好看多了。”

“普通人,没办法。”梁盏礼貌微笑,“又不是什么明星。”

五月底,“普通人”梁盏迎来了第二次拍摄。

这一次比较有操作上的技术含量,要求直播她真正工作时的场面。

当然,因为动手的人是她,所以到底选哪个病人做配合,她是可以自己决定的。

梁盏从一堆病历里翻了半天,最后选了个和她同校的本科在读生,并打电话向对方征求了同意。

那姑娘兴高采烈地答应了,说一定会好好配合。

梁盏:“其实也用不着配合,像以前那样就好了,这个直播本来就是为了呈现真实的工作状态。”

两人简单商议了一下,再向运营确认完毕,定下了直播时间。

一开始,因为操作室里有镜头,病人在躺下的时候明显有些紧张,后来跟梁盏聊了几句最近的牙套使用情况,便轻松了下来。

复诊结束,梁盏还没来得及摘下手套,就听到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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