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书艺边走边哭,终于到了楼梯拐角,她坐了下来,也顾不得脏不脏了。

她怀里还紧抱着苏夏,像是将这只小泰迪当成唯一的依赖。她哭地梨花带雨,但努力地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动静,泪水决堤一般从脸颊上滑落滴落在苏夏的身上。

苏夏被勒地喘不过气了,本能地嗷呜了一声,侯书艺这才意识到怀里还抱着小泰迪,于是放下它。

重获自由的苏夏却站在侯书艺的面前挪不开脚步了。

若说前几次见侯书艺哭是让他觉得烦闷,这一次就显然让他心疼许多。

她脸上的妆早就花得一塌糊涂,但丝毫无碍她的美。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也红红的,嘴唇更是被她自己咬地红肿充血,像是被他欺负过似的柔弱、不堪一击。最要命的是,她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拼命逞强的又坚强不起来的样子,真让人想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疼。

真的是很爱哭的女人啊。

苏夏已经不知道如何吐糟自己的这个婆娘,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总说女人是水做的。

侯书艺也不想自己总是哭,可是她忍不住。从小她就比一般人爱哭一些,稍微伤感一些的画面都容易让她红了眼眶,更别提现在躺在病房里昏迷着的是她深爱的男人。她知道自己不该哭,哭多了总是不好的,而且她坚定苏夏一定会醒过来,无论如何她都会陪伴在他的左右。但她就是不争气,眼泪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自然是明白刚才病房里苏童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太明白,她才会更加伤感。

苏鹛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侯书艺,她大大咧咧往旁边的台阶上一坐,半搂着嫂子的肩,说:“嫂子,咱不哭了。”

侯书艺吸了吸鼻子,又伸手抹了抹脸。

苏鹛说:“我哥这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挺混蛋的,但其实……”

站在苏鹛面前的苏夏忍不住叫了一声。

苏鹛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小泰迪,没放在眼里。

“反正我哥这人吧,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混蛋。”苏鹛只能这么对侯书艺说了,其他有违良心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了。

侯书艺点点头,她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闷闷地说:“他其实很好,虽然不爱回家,但每次都会让柴巫告知一声。虽然他不记得大多数的重要日子,但总会第一时间补上所有。他从来不会跟我吵架红脸,事事都让着我迁就我。在苏家,我有那么好的公公婆婆和奶奶,更不缺物质上的一切……”

苏夏被侯书艺这么一说有点心虚。

算一算,这一个月他忙着新项目的进度,回家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纪念日之类的事情他更不会放在心上,即便助理柴巫提醒了一次又一次。无论苏家上下对她怎么好,但毕竟他才是她的丈夫。

侯书艺说完伸手摸了摸小泰迪。

苏夏因她突然的举动楞住,就见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她面带微笑地说:“苏夏还给我买了礼物,他最讨厌宠物,但知道我会孤单,还特地去挑选了一只小泰迪。”

这一切都还不算,侯书艺怎么都不会想到,苏夏竟然会把自己最看重的公司交给她。

一旁的苏鹛听了都想流泪。

这么好的嫂子怎么就让自家那个给拐走的?

笑起来的侯书艺就更好看了,眼下她在苏夏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天使,还是挥着翅膀的那种女孩。

男友力十足的苏鹛忍不住又搂了搂侯书艺,企图给这个亲爱的嫂子更多的安慰。

她本就高,又走中性风,行为举止颇为帅气。

苏夏眼睁睁看着苏鹛抱着自己的老婆,实在忍无可忍,一个矫健身姿,旋转跳跃闭着眼把自己强硬塞进了侯书艺的怀里。

面对热情的小泰迪,侯书艺也是盛情难却,只能抱着他。

这女人香软的身子,苏夏发誓再也不要下来了。

但苏鹛却没能让苏夏如愿,她一把从侯书艺怀里夺过小泰迪,说:“嫂子,你别总是抱着这狗,刚我咨询了相关的宠物医生,说这狗没有消毒没有打疫苗什么的,有潜在的危险。”

侯书艺闻言心底略微有些顾虑,也就没再抱着这只小泰迪了。

苏鹛将苏夏放在了地上,警告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打什么主意,有手有脚的自己下来走路!”

地上的苏夏气得胸口发颤,除了在心里默默骂一句脏话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苏鹛上天。

= = =

第二天。

侯书艺仍是一早就来到了病房,只是她没有想到公公苏有青比她更早。

似乎,苏有青昨晚在这病房里待了一夜。

苏有青确实在病房里守了一夜,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他心里有一个大大的结。

在苏有青的心里,儿子因为自己当初不同意其创业,所以一直有芥蒂。父子俩之间的关系随着日积月累的小摩擦,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昨天看到苏夏的那份声明之后,苏有青的心更是纠到了一起。

几年前苏夏的一位好友去世,于是他经常放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那段时间苏夏尝试着想与苏有青正常交谈,父子做不成那就当个普通朋友。可碰巧那段时期苏有青面临着退休日子过得异常不舒坦,用苏夏的话说,他家那位老头到了更年期了。

父子俩关系没有缓和,苏夏却拟了这么一份声明。可想而知,苏有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苏有青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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