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库房寻了出来。找了许久未见,累困交加便靠在角落里歇了歇,竟不知不觉睡了,这便染了风寒。”

娴温似极为同情道:“原来如此呀。可本宫听说姐姐府里的下人大半夜的将长安城翻了个遍呢?”

我恨铁不成钢道:“只因侍奉的奴婢不见和颐在房里,便都慌了,不管不顾的四处乱找了起来。是我治下不周,才闹出了这样的笑话。”

娴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后娘娘截了话:“既然病已痊愈,人也安好,其余也便不重要了,府里的下人需得好好□□,莫要重蹈覆辙。”

我起身谢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娘娘仁德,赐了午膳于诸位皇女顺便也带上了我,一顿饭吃的规规矩矩我很担心消化不良。

饭后又随着领路的宫人辗转于各宫之中,笑的半边脸都僵了天才擦黑,华灯初上,这才得以脱身去露华殿赴宴。

我将领路的宫人打发走,与菱月晴桑自在地逛起院子来。隆冬十二月,百花眠,万树枯,园里除了几株茶花妍妍生姿便只松柏尤有生色。虽逛得兴致索然,但也不想太早入殿,这一番客套,那一番口舌,实在累人。我坐在长廊里,撩拨一株开的欢快的红茶,虽有些冻手,但花瓣触感极佳,略有些上瘾。

菱月自宫人去后便拉着晴桑讨论起各宫公主娘娘的配饰衣着。晴桑虽边提醒着祸从口出,少言多行,却也偶尔搭上两句,果真女子对漂亮养眼的东西都丝毫没有抵抗力。

其中对娴温和今上新宠兰嫔娘娘的衣饰大为赞赏。兰嫔周氏是个空灵艳绝的美人,初见之时饶是我一个遍观美人的女子也不禁叹了一番,也恍惚间亲眼所见曹子建笔下“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的洛神本仙。据说与长越的母亲圣孝仁皇后–娆姜娘娘有四分相似,难怪今上恩宠有加。娆姜娘娘花颜早逝,可是今上心头一颗抹不去的朱砂痣。

“你又坐在这发呆啦?”我闻言抬眸,见一张俊秀非常的脸蛋摆在我面前,正是我那堂兄,泰王叔父世子南宫君弦。君弦的长相随他母亲,格外秀气,像个投错胎的女孩子。不过若是有谁说他娘气他就同谁急,事实上他是个货真价实的贵公子,这一点栖霞阁,邀月楼的姑娘们都可以证明。

此刻我这堂兄正坐在我身侧,拿手里小珠子晃我的眼,我不等他收回立马抢了过来,拿珠子对着月光照了照:“说,这又是要送给哪个姐姐妹妹的?今夜又要换新人了?”

君弦堂兄难得正经看着我道:“哪有什么姐姐妹妹,你若是喜欢待我研究完了再送你府里给你细瞧。”说着说着眼睛往旁边斜了斜。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手里的珠子应声落地,乖乖,这一排人是从哪冒出来的。长安城里排的上号的皇亲子弟,我的堂兄堂弟,表哥表弟基本都在这了,自然少不了长越,他站在一群人的前头,卓然不凡。

气氛安静地有些尴尬。

长越俯身将滚至他脚边珠子捡起,看了看道:“这珠子颇为眼熟,似在父皇案上见过。君弦,你是如何软磨硬泡从父皇那里求来的。”

君弦堂兄狡辩道:“这是皇伯伯亲自赏的,我可没软磨硬泡。”

嘉欣姑母的长子吕表兄笑道:“这点我能作证,弦表弟若是看上了什么东西,只是瞧着,三天两头地来瞧。你若是不给他,他就不完事。”众人皆言说的很是,君弦这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也就他爹能消除两分。亏得他这张脸讨喜,要的东西也有分寸,到如今也没遇上什么要不到的东西。

众人一番说笑,也就抹去了我方才言语轻佻的尴尬。

宫人适时地来催请入席,我便默默地落在最后。长越穿过人群远远地望了我一眼,似笑非笑,星眸煌煌,经过方才之事我再不敢造次,只弱弱地回瞪一眼。

谁想这时吕表兄正回过头来,挡在长越前头生生受了我这一眼。他一愣,半晌没回过神。我窘迫地不行,默默垂首,别过目光若无其事地四处闲瞄,脚下走得愈发慢了。

入宴之时我坐的有些远,对于主位之人只能遥望,对方自然也瞧不见我,只需随众人倒酒举杯起身落座便可。身侧之人虽是内学院同窗但大多不熟,且许久未见,若是找我聊天我便笑脸相回,若是不来问我,我也怡然自得。宴席座位男左女右,我前方正对着君弦堂兄。他隔着舞姬的衣裙袖摆朝我挤眉弄眼了一番,我心领神会,朝他灿然一笑。


状态提示: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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