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卑职这就去准备。”离开之后突然想起,整个并州城都没有剿匪的先例,难道要向北凉攻城一样再开战事?街道行人纷乱,刘郡守有些不知所从,随着乱纷纷的衙役往郡衙而去。

纷乱的一夜很快过去,王琎僔忧心一夜憔悴不堪,心中懊恼不该将沈宛带出远门。严承嘴角也是长了一个燎泡,虽然有崔元浩再三保证郡里的衙役会昼夜不息寻找沈宛下落,一颗心还是渐渐往下沉。看到恩师白发焦急的模样,只得按下心绪,强自支撑,端了稀粥劝王琎僔好歹坚持到沈宛回来。

“姐姐那么孝顺,要是回来看到您憔悴担忧,会很自责的。”王琎僔苦笑,都是好孩子啊。伸手揉揉严承的脑袋,沈宛不喜严承以师叔身份自居,两人相处起来更像是姐弟。心中骄傲与担忧夹杂,着实是揪心不已。

沈宛却在夜间方才醒转,陆千游医术精湛,醒来时已经有力气开口说话,喃喃道:“飞花轻似梦,白榆思故人。”

“你醒了?”陆千游惊喜问道,伸手探了她的脉象,点头道:“看来昨日那一碗安神药效验很好,你的伤口再将养半个月也就好全了。姑娘必是有后福之人。”

“谢先生救命之恩。”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自己先前的处境果然不好。昨夜晕厥之前见到的是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沈宛轻轻道:“小女子沈宛,还要感谢昨夜柳树林外相救之人。”

“嗯,我去叫他。”陆千游起身,又道:“有的事情就像是噩梦,为了以后的生活更加顺畅,我们须得忘记许多不该记的东西。”这是指点自己守口如瓶了,沈宛蹙眉道:“小女子知晓了,谢先生提点。”

一时罗译进屋,依旧身穿一身玄色锦衣,袍脚处以银线绣制云纹,面上玄色面具更添清贵气息。吃不准昨夜厥过去之前说的几个字有没有用,沈宛听到罗译冷静问道:“姑娘有话想要告诉在下?”

“你们是在找东西吧?那些人,杀人之时我也在。那个方脸的北凉人断气之前念了一句诗,我想也许可能有用。”

罗译挑眉:“说说。”

“飞花轻似梦,白榆思故人。一寸横波,断肠人在楼阴。”

“只有这些?”

“嗯,确实只有这些无误。咳咳,”咽喉干痛牵扯脖颈处伤口,沈宛蹙眉努力吞下少许唾液。罗译身形微动,将桌上的水杯递给沈宛。沈宛微微吃惊,这人满身的生人勿进气息,敛眉从修长如玉的手中接过水杯,轻声道:“多谢。”

“你可是崖山书院王琎僔的孙女?”

虽是吃惊,沈宛柔柔答道:“是,我遭到歹人劫持,幸得公子搭救才能转危为安,其余的一概不知。”

“很好,救你的是常来永泽郡行商的人,因为怕被官府怀疑,直接将你送到了城内的医馆。你既然已经醒了,家人自然会去医馆接你。”

“是,沈宛的命是医馆的大夫救的,从来没有见过公子。”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罗译少时出门端进来一碗小米粥,沈宛用左手端起一饮而尽,腹中舒坦的同时睡意袭来,安安静静地睡在了被褥之中。王琎僔几人得了消息在医馆中看见沈宛之时,她还睡得很香。对白胡子的大夫感激涕零,严承自动对老大夫叩头致谢,崔元浩送上的更加实惠,三锭亮澄澄的大元宝。老大夫淡淡道:“救人乃在下本分,当不得诸位如此多礼。”

刘文玉亦是真心地高兴,扬手道:“果真不愧是悬壶济世的柳老先生,本官明日就将减免医馆三年赋税的陈条送来。”

三年的赋税够给不少贫苦百姓赠医施药,柳大夫喜道:“草民谢过大人!”

既已平安归来,王琎僔心中大石放下,虽然担忧沈宛的伤势,也在众人劝说之下前去参加文会。崔元浩遣了别苑中稳妥的厨娘一日三餐为沈宛熬汤煎药,又有严承送来的话本打发时日,半月后文会结束,沈宛的伤也已经好了大半。关于那夜柳树林中的争端民间并无多少流言,想必官府下令知情人三缄其口。期间崔元林还来探望过,旁敲侧击那日的情形。不知为何,这位年轻的亲戚让她觉得如芒在背,远不如那日的黑衣人让人信服。沈宛一口咬定歹人劫车后自己就受伤晕厥,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馆。医馆处查到的消息对证无误,崔元林留下一堆补品离开。

来时三人成行,回崖山的时候崔元浩自告奋勇沿路卫护。王琎僔本意文会结束后就直接进京,思及沈宛伤势,决定还是先回崖山养伤,来年再进京。半道上崔元浩收到家书,承恩侯崔骏让他务必请王琎僔进京指点族中子弟时文。一同来的还有承恩侯府的拜帖和一应马车伤药等物。对方诚意满满,王琎僔亦不是拘泥之人,与沈宛说清情况之后直接上了进京的官道。沈宛见劝说不得,心中哀叹,每日在马车中恹恹的翻看话本。

云夫人不仅为沈宛准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随行 遣了一名懂药理的婆子和两个婢女。眼见一路上众人侍奉十分尽心,王琎僔皱起的眉头渐渐舒缓。他的沈宛温柔贤淑不输名门贵女,当得起世间最好的照顾。

行了十余日的一个傍晚,众人宿在金阳县城郊客栈。这里临近京畿,往来的客商无数,崔元浩重金租下客栈后面的小院以作休整。院中木樨花开得甚是繁密,崔元浩不顾疲倦,硬要拉了严承月下吟诗。严承不喝酒,沈宛为严承泡了一壶桂花茶,淡淡的茶水清香袭人,几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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