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仙侠修真>长安十日>序章一 案起西山雨
远书也没闲着,在屋外通风透气,哦不,检查现场。他年不过二十,剑眉星目,称得上英俊,只不过眉宇间总是有些慵懒,有些不着调的感觉。院子里刚经过雨水冲刷,比屋子里都干净,只是魏远书左右瞧瞧看看,却总是有些不对劲。檐角的雨滴滴答答,滴在魏远书心头,魏远书眼神一亮,纵身跃上屋顶,鼻翼微动,嗅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像是铁锈。

时若闻正在屋内查验,却听得魏远书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喊他上去看看。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出去抬头一望,魏远书笑嘻嘻地蹲在屋顶,看上去倒是很兴奋,喊道:“老时,有把匕首,有血迹,卡在瓦缝里。”

时若闻皱了皱眉,喊道:“莫要碰,我拿个盒子来。”说罢,取了一方形长盒,亦是跃上屋顶。屋顶之上有些滑,只是对时若闻这等武功也没什么影响。魏远书站在屋脊附近,指着脚下笑着道:“这匕首看起来,价值不菲。”

时若闻走上前去,蹲下细看,是一把镂空花纹装饰的短匕,虽无珠玉镶嵌,但只凭做工,亦价值百两。

“镂空,所以血味不散。但这纹路和做工,不像是为杀生而锻造,像是装饰,又或者是礼祭。再或者是什么象征之类。”

“宫里?”

“不是没可能,也可能是七情谷这类地方。紫泉宫、青玉洲、乃至什一堂。”

“……我说,这哪个我们动得了?”

时若闻脸上似笑非笑,一边把匕首用银制镊子夹到匕首里,一边回道:“这不是你要考虑的。”用镊子夹自然是防毒,只是这匕首着实有些轻薄,一滴雨恰巧滴落,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去下边照应吧。日落前我们两个要回去,事关西山,需得和穆大人请示。”时若闻一边说,一边把装有匕首的木盒交给魏远书,嘱咐他些相关事宜。魏远书也不是第一天和时若闻搭档,当即连连点头,不待他说完就跳下屋顶。

虽知道魏远书的跳脱性子,时若闻也不免无奈地摇摇头。他转身走几步,走到屋脊上站定,一时间觉得有些疲惫,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这是在提示他应该多休息。

“你叫什么叫?”时若闻喃喃地对自己腰间隐约作响的骨头说道:“我还没喊累呢。”

他站在屋脊之上,把腰间的横刀连鞘一齐解下,拄着这非同寻常的拐杖,远远瞧向长安的方向。

此时正是雨停云散的时候,连日的雨将天穹洗的干净。站在这处屋顶上,正好越过西山山脊看见长安城。日暮时分,长安城仿佛披上一层晚霞,这座城池在远处能展现出非同寻常的宏伟,尤其是对于居住其中的人,更能体会到与平日不一样的景色。

时若闻远远瞧着长安城,一时间觉得有些陌生,长安和乌垒城的差别不仅在于土石和砖墙,还有风沙与沃野,劫掠与安详。但他不觉得长安城是他应该呆的地方,他极偶尔会想回到二十年前,拒绝那份去西域的任命书。

下边的魏远书整肃完毕,环视四周却没发现时若闻的身影,他抬头望向屋顶,时若闻正拄着长刀出神远游,远处的夕阳映在他脸上,映出眼角几道细微纹路。

“老时,走了,天黑之前要回长安,否则夜路不好走。”

时若闻重新配上长刀,转身又扫视了一遍屋顶,纵身跃下。魏远书笑问道:“老时,又想什么呢?”时若闻面色不改,淡淡的说道:“我在想这次述职要不要把你贪杯误事写上,顺便再寄一份给魏前辈。”

魏远书闻言,神色当即一变,毕恭毕敬,谄媚似地笑道:“别别别,时捕头,要是让老头子知道,我就惨了,少不得被打断几根骨头。”

时若闻见着他这幅做作的样子,也知道他其实不在意,无奈道:“你呀,若是多费些心思在做事上,我也不用天天吓唬你。”魏远书耸耸肩,语气慵懒:“没办法,天生的嘛。”

这二人做搭档数年之久,却是一个年长稳重,一个少年洒脱,平日里魏远书常挨时若闻的批评,却也不放在心上。时若闻做了二十多年捕快,看得出来魏远书来巡捕司,只怕也不是自己的想法,多半是家中那位前代神捕魏西云的命令,但魏远书虽然吊儿郎当,但天资聪颖,直觉敏锐,一身武艺胆识俱佳,时若闻也舍不得这块璞玉,平日里也多加教导,二人亦师亦友,也算是缘分使然。

和留下守夜的几个捕快吩咐几句后,时若闻与魏远书便策马回巡捕司述职。

巡捕司每逢大案,主事捕头要修书或当面向总司指挥使上报案情,其中种种繁琐,时若闻虽久经此事,亦是觉得麻烦非常,无奈巡捕司替朝廷照看天下,有这种规矩也实属应当。只是白白耽搁了搜查的时间。

从西山到长安城并不远,待到纵马入城时,天色已然全暗了下来,长安城的灯火也在霎时间亮了起来,若此时从西山之上远望长安,可见灯火夜市、高楼明台。夜里的长安在宵禁之前,其美好繁华、纸醉金迷之处要远胜于白昼,只因夜幕降临,长安便少了了三分的拘谨。而细看之下,长安城南处,有一片小楼,灯火炽烈,彻夜不绝,正是长安巡捕总司。

长安城是帝国皇都所在,天下州县分属十道,以长安为核心辐射至四海边疆,其中的经络关节,很大程度依靠巡捕司的维护。长安城中的巡捕司总部——这片城南的小楼,便是帝国心脏跳动的有力保障。时若闻每次来这里,都会回想起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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