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第二日来的时候，带来了温煦的手机，里面有提早录好的一段视频。
视频中，温煦除却面容略微沧桑，其余倒是还好。他叮嘱献好生照顾自己，最后他说：“阿献，会好起来的。”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温煦很没底。
“我昨日问过幽夜，”献反复看过几遍，不舍地关掉视频，蹙眉道，“他说除却锁神玉链再没有锁住浊气的法子。”
当然，不排除幽夜藏私的可能。
小狼将手机收回：“娘亲，小狼有一事要讲。今日小狼去见了天涯姐姐，天涯姐姐说钱小雪的前世正是沐雪。至于瑶姬与帝神，天涯姐姐还没有见到。”
献回想起昆仑山上的岁月，陪伴了她一千年的只有沐雪一个。
前世沐雪视共工如命，今生再度痴恋沈子铭，看来即便是神，也逃不开因果轮回。
“还有一事，”小狼疑惑道，“昨日我与爹爹说话，讲到了蚩黎，这才发现蚩黎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娘亲，小狼觉得蚩黎消失得蹊跷。且将开天斧拍回，是他出的主意......”
蚩黎知晓献对于自由的看重，又明白温煦想要为献做些什么的急迫。小狼猜测着，或许从一开始，蚩黎就没安好心。
献漠然道：“如今我不在人界，他也该重新出现了。”
蚩黎消失一事，献早已发现。之前她只想同温煦过平淡日子，所以没做计较。若有一日她能够回返人界，第一件事就是痛打蚩黎一顿。
不知为何，献总觉得她可以回去。
既然幽夜声称他不知其他法子，献灵光一闪飘去了炽长老的住处。
炽长老午睡醒来，献正立在床边斜眼看他。
“我没睡醒？”
炽长老念叨一句，接着闭上眼。献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这定是梦，且是个惊悚的梦。
“不对啊......冥界中人从不做梦......”
意识到这一点，炽长老背后冷汗连连，忙支起身子缩到了床脚：“你......你想干什么......”
难不成献还是起了杀念？他一把年纪死不足惜，只是割舍不下陛下......
“你可知涿鹿战场上，瑶姬将浊气推入我身，而那浊气，是被冥火包裹的。”
幽幽说完这一句，献缓步走远。炽长老半晌说不出话来，难道这一切皆因先冥王而起？
幽夜这几日发现炽长老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照理说献挺着凸出的小腹，每日跑来冥宫录制视频给温煦，该心不在焉的是他才对。
至于为什么跑来冥宫，献的理由是：偌大冥界，只有冥宫之中冥火多些。光线好，温煦才能看得清她。
“叔父，近日可是有烦心之事？”
炽长老回过神来，其实他一直在想这几件事到底要不要对陛下说起。
陛下也是个可怜的，生来从未见过父母，要是得知生父曾经犯下那么多的过错，不知心中是何感受。
炽长老欲言又止，幽夜走近来命令道：“叔父有话但说无妨，本座为冥界之主，有权知晓。”
他直觉认为炽长老的顾虑与献有关。
“前日，献对老夫说起涿鹿之战。那一战远古众神参与其中，耗时极久，血流成河。蚩尤勇猛，到最后只有不死不伤的献能与之匹敌。也是蚩尤战死的同时，献中了人间浊气……”
果然与献有关，幽夜不耐道：“此事叔父曾经对我讲过的。”
炽长老不敢直视幽夜，扭过头道：“老夫没对陛下说的是……献被浊气所染极可能与你父王有关……”
见幽夜神色迷茫，炽长老将幽冥与瑶姬之间的恩怨情仇讲述了一番，包括先冥后的代嫁。
幽夜不可置信道：“确是父王所为？”
炽长老重重点头：“八成是了，当时我年纪还小，只知道自从倾慕上瑶姬，你父王时时惦念着去神界与瑶姬见面。”
“有一段时间你父王秘密召集贴身属下，老夫……老夫路过见殿门紧闭，偷偷听得沼泽二字。”
“人间浊气正是在某处沼泽之上……听闻献流落赤水后，共工曾打上神界为献鸣不平，声称瑶姬趁献力竭之时给了献一掌。共工说出这些，却被瑶姬打伤，后愤怒之下撞倒了不周山。”
“将所有听闻结合起来，只怕瑶姬暗害献时所用浊气，确实是在你父王的帮助下得到的……”
炽长老至今无法理解，先冥王怎么就对瑶姬迷恋得如痴如狂？
幽夜失神道：“是父王害了她……人界干旱也是父王……”
怪不得献总是对他疏离，她确实该厌恶他们父子。
“或许先冥王只是想与瑶姬联手毁掉献的不死不伤之体，却没想人间浊气只是使得献无法升天，更没有想到浊气与神体融合后会带给人界干旱。”
说起这些，炽长老这才感觉出赤水那一日，先冥王的一言一行皆透出怪异。先冥王明明知晓浊气与他有关，可为了冥王之位，他一辈子都不会承认。
然而，致使炽长老心不在焉的远不止前日这一句话。
“陛下，昨日献又来寻老夫，说道雪狼族的第一任雪狼王死于意枯……”
这几天献总是在他午睡醒来时无声立于床边，搞得他对睡觉产生了恐惧。可伤势未愈，他又需要休息……
“意枯不是冥界秘术，怎会流落出去？”幽夜痛心道：“难道又与父王有关？”
炽长老长叹一声：“四千年前帝神下令将瑶姬赐婚先冥王，为表诚意，冥王决定把创世神留下的冥界秘法送去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