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京城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最引人关注的除了安成县主主持的皇家教育学院即将竣工之外,就是定城侯府和锦乡伯府联合举行的迁坟仪式了。

那位曾经被儿子牵连死后都要被迁出夫家祖坟的韩氏,风风光光地重新安葬在了京郊的一块风水宝地上。

葬礼上,定城侯世子谢朗及其续弦史氏披麻戴孝、泪如雨下,悲伤之情溢于言表。锦乡伯韩德光也是一脸难过,穿着重孝扶棺而行。

虽然不少人都腹诽此举于理不合,但是也只能在肚子里自己想想,不敢说出口。毕竟那护棺而行的三百绣衣卫可不是吃干饭的。

四王八公这些老牌勋贵一脉,也都纷纷设了路祭略表心意。

同样身披重孝的谢鲲谢过了各家的好意,终于把韩氏好好安葬了。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她。”人群散去后,谢鲲坐在高大崭新的墓碑前,对从树后绕出来的楚天舒说。

楚天舒送了礼,但是却没有出面,可是谢鲲知道,她一定在暗处关注着自己。果然,他在这里一坐,楚天舒就从树林里出来了。

“我一直嫌弃她软弱。在未嫁时,不敢反抗父母之命,明明有心上人,却抱恨嫁给谢朗;成亲后,不敢对夫君有任何反驳,看着谢朗在外面花天酒地,她就只会自己一个人哭。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自己去拿,等着别人施舍是最傻的。”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软弱的女人,在发现自己病重难起之后,就开始拖着病体给他挑选伴读和护卫。她也知道谢朗靠不上,更明白自己的庶弟不会真正在乎谢鲲的生死,所以才会在死前把她能做的都做完。

谢鲲捧着那只埙,在韩氏的坟前吹了一曲,语调呜咽。楚天舒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知道这个时侯他所需要的只是陪伴。

回到京城,他依旧是那个人厌鬼憎的绣衣卫统领。

谢鲲对锦乡伯其实并没有太大怨气,一则锦乡伯救过他的命,二则他对锦乡伯从来没有什么期望。所以他并没有对锦乡伯提出太多要求,只是让他扶棺上山,并且将当初他身边的那些伴读和护卫的家人全都带着身契送过来。

他们为了护着他死了,他们的家人就由他来照顾。

可是锦乡伯却没有来,而是派了韩奇过来把身契和人都送到了谢鲲府上。

韩奇当初听说锦乡伯接受了谢朗的好处,准备放弃谢鲲的时候,就在家里跟他的父亲吵了一架,连“利欲熏心”的话都骂了出来,被锦乡伯恼羞成怒打了十来个板子关了起来。

现在又因为被谢鲲打击威胁,韩德光不得不低头妥协,才把他放了出来。只是韩奇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谢鲲面前,他让人把一众下人送到了谢鲲府上,给谢鲲留了个信,直接离开了京城,说要去外面走走,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韩奇在信中说,经历了这件事情,他才发现自己太弱小。谢鲲的蜕变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才能打破束缚自己的枷锁。

韩奇说,他很佩服谢鲲,在不知不觉中,谢鲲已经成长到他需要仰望的高度了。他现在也要去寻找能够让自己强大起来的办法,让谢鲲不要担心自己。

谢鲲看了信,先派了几个绣衣卫去打探韩奇的去向,然后把那些伴读和护卫的家人一个个安排了下去。

韩奇虽然也学着谢鲲隐匿行踪,不过他毕竟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很快就被绣衣卫打探出来了行踪。

“去了南疆?”谢鲲看着结果,那倒是不用太担心了,谢家和韩家在南疆那边都有常驻的人手,只要韩奇小心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想要怎么从南疆寻找强大的力量。

三月初,皇家教育学院正式开始招生,凡是身家清白的女子,只要符合条件都能报名。但是录取名额有限,大班生只录取十人,小班生只录取三十人。

可是报名当天来到教育学院门外的却足足有数百个女学生,加上他们的家人将近千人。幸亏学院门口是一片极为宽阔的空地,才没有堵塞交通。

教育学院的规矩很严格,车马不许随便停放,必须停在指定位置;进入学院的除了报名者本人外,最多还能有两人陪伴,其余的人只能在学院外等候。而进入学院之中,随着引路的女子走到挂着“考场”牌子的房屋之外,就只能由报名者本人入内参加面试,其他人在外等候。

虽然这些等候的地点都有桌椅茶水,可是对某些自恃身份不凡的报名者家人来说,却觉得好像是受到了侮辱,不少人脸上都有悻悻之色。但是当他们看见那些穿着绣衣卫服饰、按着腰刀在学院内部巡视的女绣衣卫时,却又一个个闭紧了嘴巴。

这样也好,这说明他们没有选错。陛下钦点,绣衣卫值守,这教育学院背景非凡,他们的孩子在这里一定能够得偿所愿。

王熙凤作为特招生,被王子腾亲自送到了皇家教育学院。

下车的时候,她对脚下被称为“水泥”的东西十分好奇。王子腾告诉她,工部已经准备将水泥推广到全国各地,兴修道路,造福于民。而这也是如今担任皇家教育学院院长的安成县主所提交的方子。

安成县主,这个名字这些天频频出现在王熙凤耳边。有褒有贬,令她十分好奇。

当她终于见到安成县主的时候,王熙凤还是不由震惊了。对方的年龄比她好像还要小上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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