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同黎青颜的距离远了些。

当然这一幕,专心缠线的黎青颜也没注意。

就当黎青颜把五色线缠好,准备穿针时,耳边倒是适时响起了夏谦的声音。

“黎世子,不若这条船便作为我二人共同祈愿所用,如何?”

黎青颜扭头冲向夏谦,神色不解。

“不知夏兄的意思?”

夏谦嘴角噙上一抹笑容。

“既然是由黎世子穿针,夏某如何都不能自私独占祈愿之机,不如就由我二人共同祈愿,将所替祈愿之人的亲近称呼绣于布包之上,再行穿针放船如何?”

“真的?”黎青颜眼里划过一抹欣喜。

她虽将“长命百岁船”赠与夏谦,但谁不想有个好彩头,自打她穿进这本书后,可是迷信了不少。

夏谦笑着点点头。

“不知黎世子是替谁祈愿?”

黎青颜没想到夏谦会临时做这个决定,一时脑海里也没想好托词借口,总不能说是替自己求的吧。

欸,等等,好像也可以。

黎青颜心思一定,眉间却轻轻蹙起,换上了一副略带沉痛的表情道。

“我是替我那早逝的妹妹青颜,希望她这辈子能长命百岁。”

夏谦好似没想到竟是这个回答,瞳孔有些放大,言语吞吐道。

“对不起,黎世子,我不知……”

黎青颜却轻轻摆手。

“无妨。都过去了,我只希望我妹妹这辈子能知足安乐,平顺一生,我便心满意足了。”

这话,黎青颜是真心的。

不论在现代,还是在这里。

她都希望自己能够知足安乐,平顺一生。

不过,现在看起来,任重而道远啊。

黎青颜的答案公布后,便换黎青颜问夏谦。

“不知,夏兄的弟弟如何称呼?”

也不知怎的,问到这个问题,夏谦表情凝滞了下,周身干净的气质好像消退了些,但不过一瞬便是恢复,以至于谁也没发现。

夏谦垂眼,看向手中的“长命百岁船”,轻声道。

“骁,小名骁儿。”

最后,那绣着“颜”和“骁”字的“长命百岁船”,在两人齐心合力下,终是晃晃荡荡飘出了护城河。

夜色朦胧,一条小船,在两团烛火的映衬下,就这样看似飘荡又顽强挣扎地飘远了。

说是齐心合力,只因夏谦坚持,“骁”字他得自己来绣。

用他打趣自己的话,穿孔不行,绣个字还不行吗?

不过即使行,绣得也歪七扭八,跟他本人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可这回夏谦倒没一丝羞赧扭捏,反倒因为放出了船,整个人看着轻松了很多。

放完“七孔针船”,夏谦和黎青颜便分开了。

回去的路上,若不是秋平还在,黎青颜恐怕都要蹦蹦跳跳成小企鹅了。

别人都是七夕结姻缘,她可是七夕遇贵人。

黎青颜的已经开始仔细回忆原书,关于夏谦为数不多的描写情节,细细搜集他的信息情报,制定抱上“夏谦”这条金大腿的最佳计划。

而另一边,同样还是不见天日的房间,同样还是一袭黑甲的男子,同样台阶上的“水精帘”后坐着一道看不清的身影。

黑甲男子手中举着一个托盘,上面静静放着一个卷轴。

“主子,这是您从黎世子那里赢得的奖品。”

话音一落,黑甲男子便朝台阶走去,将东西送到“水精帘”后。

从“水精帘”后,探出一只白皙到近乎病态的手,拾起那个卷轴,便是展开。

然后,突然一阵轻轻的笑声,从“水精帘”后传出,笑得低头的黑甲男子冷不丁地心头一颤。

自家主子,竟然隐隐在笑?!

跟了主子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到自家主子笑声的黑甲男子,忽然脖颈发冷。

主子的画风突变,他有些害怕。

不过,不用看,黑甲男子也知道自家主子发笑,跟从黎世子手里得来的卷轴有关,但他不敢看,所以只能压抑住心头的好奇。

黑甲男子看不见,所以并不知,“水精帘”后的冰清如玉的白玉桌上,正静静躺着一幅栩栩如生的人像画。

栩栩如生到见之血脉喷张。

黎青颜所拿出的奖品,离经叛道到谁也不会想到“盛京第一才子”高冷的面皮下,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那便是——

春宫图。

这春宫图也不是黎青颜故意去寻摸的,还真是原身以前赢得的奖品,所以她才说原身还有如此逗趣的一面。

竟然私藏了“春宫图”。

不过,黎青颜所出的问题,其实有部分灵感,也是来自于这幅“春宫图”。

图上赤果果的两人,并不是寻常那般女下男上,由男子占主导地位的姿势。

而是一个需要男女均使力气的姿势,当时,黎青颜看完,不由有些感叹,竟然在一幅春宫图里,看到了“男女平等”的深意。

所以,感慨之下,她才出了那个考题。

这会,不明情况的黑甲男子,只觉今日发生的怪异之事还挺多的,除了主子,还有那黎世子……

笑声只有短短几声,很快就消失了,似是被人故意克制一般,待那笑声停止后,黑甲男子似乎想起什么,继续禀报道。

“主子,据朗月楼主事回报,黎世子放了两封信书在他那里,不过其中一封是一个半月前放的,而且是指定广德公家白世子收的,另一封便是您解开这封。”

“主子,可是要属下去调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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