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之上也是有日月的,今晚的月,是一轮弯弯的月牙,俏丽可爱,不知人间的月和天上的月可有不同?

邝露赏着月色,任凭心思随意畅游。润玉没有怪她,回凝露宫的脚步变得悠然轻松起来,不复之前去璇玑宫时那样紧张又沉重。殿下,殿下,你可知道你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左右我的心情?

在她心里一直是把润玉叫做“殿下”的。犹记初见时,他还是个翩翩少年,她无意中看到他在天水湖畔露出真身,独自一人对着自己的龙尾黯然伤神,甚至落下泪来,那一瞬间她连呼吸都静止了,眼里万物皆失颜色,只有那个白衣龙尾的少年,兀自散发出柔和纯净的白色光芒。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对着自己的龙尾哭泣,明明是那样漂亮的龙尾,他却仿佛不喜欢。她心里莫名狠狠一痛,想去帮他擦干眼泪,想告诉他他的龙尾多么好看,想送给他自己拥有的所有美好事物,只希望他不要伤心,可身体一动也不能动,直到少年收起真身离开,她才发现自己也挂了一脸泪水。

那时候大家叫他“大殿下”,因为他是天帝长子,后来成为夜神殿下,她就女扮男装去应征做了他手下的司夜守兵,再后来……他就成为天帝。这一路追随,只有刚开始做司夜守兵,日日唤他“殿下”时,自己和他距离才是最近的,殿下识破了她女扮男装,还是将她留在身边,那时候她还能心存幻想,尚以为一切皆有可能,所以“殿下”这个称呼,邝露一直存在心里不曾舍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殿下,你还惦记着千年前那个令你伤心的人吗?不管怎样,邝露真的不求穿上那凤袍,只求能留在你身边就好,就像魇兽小梵一样。这么卑微的心事,彦佑君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设计让自己误穿凤袍呢?胡闹起来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邝露自觉白天在寿宴上出了丑,一路挑着偏僻小路来走,不愿被任何人碰到,她正神游着,背后有个绿色身影一路跟着她脚步追了过来。

“邝露邝露,上元仙子!”彦佑大步赶上她,一脸讨好的靠近。

邝露一见是他,悠哉优哉游哉赏月的心情一扫全无,润玉不责怪当然很好,但一想到大殿上其他人的冷嘲热讽还是很难堪,见到始作俑者忍不住心生怒气,邝露嗔怪的瞟了彦佑一眼,加快脚步不欲理他。

“等等等等,你别生气,”彦佑伸长手臂一拦,觍着脸挤出一个讨好的笑,继续解释道:“我已经和好几个平时最爱传话的角色说了,那凤袍是我做了手脚,一样是为了暗示天帝立后,过不了几日就会传开,还你一个清白,这几日我也会留在天界,逢人议论我就解释一番,你看如何啊?”

“彦 佑君!”邝露正色道,“我知道你曾经坏了陛下的大婚所以心有愧疚,总想给陛下再牵红牵线,但是我早就同你说过不要再这样做了,至少不要牵扯到我,你知道我最担心陛下或者别人误会我觊觎天帝,更怕有一天陛下会厌烦我赶我离开!”说着说着,刚才还心情很好的她又忧愁起来。

“至少不要牵扯到你?这么说如果我给润玉牵其他红线,你倒是没意见咯?”他才不信呢,对于几千年前帮助锦觅逃婚一事,自己确实对润玉心有愧疚,既然放走了一个美人儿,再赔他一个美人儿就是。他曾暗自发誓,无论润玉再喜欢上谁,他一定会帮助他完成心愿。可是润玉自那之后再也不近女色,看来看去,只有对邝露还有那么点特别,邝露的心思就更是明了,彦佑相信她才舍不得让自己给润玉牵其他红线呢。

“……”果然,邝露语塞,想了想又缓缓开口:“陛下恐怕早晚都要立后,如果真能觅得一个喜欢的人,那邝露也是……啊!”还没说完彦佑就拿起随身带着的玉箫不轻不重在她脑袋上敲了她一下。

“榆木脑袋!”恨其不幸怒其不争,实在听不下去她继续发表自己的“大方”言论,他干脆不再和她继续讨论此事,提起另外一件事来:“为了还你清白呢,我要在天界待几日,璇玑宫……咳,暂时没法去了,不如去你的凝露宫叨扰几日?”

“彦佑君你还是另找住处吧,我那凝露宫又小又冷清,怕是容不下你。”看他一脸狡猾,不知又有什么鬼主意,生怕再被设计一次,邝露果断拒绝。

“怎么会冷清呢!”彦佑继续油嘴滑舌,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我听说你筹备盛宴期间认识了不少六界重要人士,尤其是在殿前献舞的蝶族公主和你很是投缘,这些来参宴的六界来客,也会在天界逗留一段时日,我想那公主少不了去你的凝露宫坐坐,天下如此多娇,我的《六界美人图谱》上面竟然没记载到她,真是疏忽,到时候你帮我引荐一下……哎!你别走啊!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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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9.心悦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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