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又大又急,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雪,都来不及扫。一个小丫头急匆匆的跑到二门上,跟守在二门的婆子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厮匆匆跑去前院,留下一串脚印,不一会儿又被大雪覆盖上了。

小厮一路不敢停歇的跑到前院书房,只见书房门口站着一个青衫小厮,这青衫小厮正是韩毅章身边的清波。

那小厮疾步而来,趴在清波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清波听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让小厮回去了。然后他敲敲门,进了书房。

只见桌前芝兰玉树的韩毅章,正在奋笔疾书些什么。

清波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的轻声说:“二爷,后院传来消息,陈姨娘生了个姑娘,可是……陈姨娘没了。”

说完后,清波看韩毅章没什么反应,就又躬身退了出去。

韩毅章在韩府行二,故而称二爷。

待清波出了门,韩毅章也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放下笔,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起那个叫雪迎的陈姨娘长得什么样子。

记得她是朱氏身边的丫环,很得朱氏的看中,娇娇小小的个子,细眉杏眼,肤白似雪,笑起来和朱氏还有两三分相像。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朱氏让她过来服侍他。

虽然就一次,不过雪迎却怀了身孕,后来朱氏提议给她抬个姨娘,就是这陈姨娘了。

韩毅章沉思片刻,随手拿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带上清波到了素雪院。

此时,朱氏已经吩咐平嬷嬷把孩子挪到了素雪院的正厅里,成嬷嬷则带着茯苓她们四个以及陈姨娘身边的迎香处理后事。

韩毅章一进门,就看到抱着孩子的朱氏眼睛红肿。

他想起当初他睡了雪迎的第二天,朱氏找来,也是这样的眼睛红肿,脸上带着狰狞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心内嘲讽,这不是她安排的么,却反过头来成了他的错。

“二爷,这是雪迎生下的五丫头。”朱氏见到韩毅章,急忙擦擦脸上的泪,哽咽着抱起孩子给韩毅章看。

韩毅章脱掉大氅,递给站在一边的清波,便接过了孩子抱了抱,垂下眼睛细细端详。刚出生的小孩子长得都差不多,皱皱巴巴的看不出俊丑来。

“二爷,陈姨娘去了,妾身想过了,这孩子出生就没了娘,也怪可怜的,就记在我的名下吧。”

韩毅章狐疑的看了一眼朱氏,嘲讽道:“这可是你的真心话?你可要明白,一旦记在你名下,就不能再反悔了。”

一旦庶子女记在嫡母名下,那就是跟亲生的一样了,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着嫡出的来。

朱氏目前已经有了一子一女,如今再加一个,她自己的嫁妆将来也是要一分三的。朱氏这回是真大方,还是在试探他?

朱氏听了韩毅章的话,这语气让她只觉得一股气从腹中升起,遂张口道:“这本就是你我做的错事,雪迎命都没了,我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弥补她,只能帮着她好好照看五丫头了!”

韩毅章听了沉了脸,面色如冰,看着朱氏有些因愤怒而发红的脸,眼睛更是怒目圆睁,只觉得她这是在惺惺作态,他将孩子递给朱氏,收敛了情绪淡淡道:“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吗?”

朱氏一口气喘不上来,就那么瞪着眼盯着韩毅章,气氛一时凝固了下来。

平嬷嬷只在一旁干着急,二爷在这里她也不敢插嘴说什么,可是二夫人的委屈二爷又如何知晓呢?

“哇……”似乎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襁褓中的婴儿放声大哭。

朱氏回过神,急忙抱过孩子,吩咐平嬷嬷抱去给早就准备好的奶娘喂奶。

等忙活完一通再抬头的时候,就发现韩毅章已经走了。

朱氏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倔强的咬了咬唇,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一脸。

平嬷嬷看着朱氏只觉得心疼不已。她可怜的姑娘,本是平国公府嫡女,虽不是天姿绝色,却也是品貌端庄丽质天成,模样性情都是样样出挑的。

想当年在京都那也是一家女百家求,只是后来被国公爷许给了那年的探花韩毅章,探花郎真乃绝色,姑娘能嫁给他不知道京都多少闺秀羡慕嫉妒,原本都以为这是一桩天作之合的良缘,只是没想到如今落到这个局面。

其实刚嫁入韩府的那两年,夫妻两人确实也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可是自从钱姨娘入府,夫人和二爷就越走越远。

那钱姨娘长得就是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又一肚子坏水儿,偏偏二爷宠得她无法无天。夫人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兄长宠着,性子还颇有些绵软,又如何斗得过那瘦马出身的钱姨娘?被钱姨娘陷害几次,二爷就厌倦了夫人。

平嬷嬷想自己也是个笨的,帮不了夫人,不然老夫人缘何要把成嬷嬷弄来?

只见朱氏擦擦脸,平静了片刻才吩咐道:“让麦冬去叫人抬了暖轿来,嬷嬷稍后把五丫头带回玉清院,一定要小心着些。”

说完,便站起身,一步一步离开了素雪院。

产房里,成嬷嬷把产婆拉到一旁,给了她一个绣着梅花的枣红色荷包,产婆颠了颠感觉颇有分量,一张老脸顿时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老姐姐有何吩咐?”

“如果有人问起,只说二夫人生了个姑娘,其他的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产婆眼珠转了转,陪笑道:“当然,我是来给二夫人接生的,二夫人顺利产下了贵府五姑娘,二夫人身边的嬷嬷还赏了红包。”

成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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