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的近乎黑暗的海水包裹着莫衣衣的身躯,海底有只无形的大手拖拽着她去向更深的地方,仿佛那里才是安详宁和的栖息地,窒息的感觉令得莫衣衣拼死挣扎,不!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她的大好年华不能就这样消逝了!哪里才是出路呢?混沌中出现了一丝亮光,莫衣衣奋力前行,朝着亮光倾尽全力的游去……

“呼……”大口呼吸着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稍微平息了一下,莫衣衣睁开了双眼,入目是沉沉暮色,光线晦暗,看不清四周,只大约可见是个不大的房间,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方桌,上面一个雕花的烛台,忽忽悠悠的烛光将熄未熄,这是一支蜡烛!见鬼了,又不是台风天,怎么会停电呢?不管了,天还没亮,自己又还浑身乏力,继续睡吧,女人不睡好,会变丑的。睡好了才会精力旺盛,元气满满的开始新的一天。这样想着,莫衣衣陷入了沉睡,

“夫人,醒醒,该喝药了!”伴随着话语声,一双手伸过来大力的推了几下,睡的正香的莫衣衣被吵醒了,一股无名火“忽”的一下无法遏制,长腿一伸,也不知踢在了什么位置,只听得“哎呦”一声,然后便响起了小小的抽泣声。

咦?啥时候进来人了?莫衣衣的起床气得以了发泄,坐起身来,左右一环顾,不由得呆愣了半晌:这是哪里?昨晚依稀可见的是张上好檀木圆桌,旁边雕花刻木的四个鼓凳,再远一点,穿过淡紫色的纱帘,外面是一架四开的屏风,隔断了外室和内室之分,上面鱼戏莲叶栩栩如生,在盛夏里深蕴着一股清凉。

转向内室侧边,靠窗的几案上,摆放着一只细颈圆纹青花,插着几支尚带着露水的娇荷,粉嫩花瓣与鹅黄花蕊交相呼应,满室平添了几分柔美。

另一侧,是闺中妇人都有的一架梳妆台,大大的菱花铜镜照应着一溜儿摆开大大小小数十个红漆雕花的盒子。

自己身下的床榻大而阔,锦衾触手柔滑,置身其上犹如水波荡漾。黄梨木床架上,黄金软钩挽起紫纱轻罗,整个床榻间充斥着淡淡幽香。

这般古香古色!这是几百亿分之一的机率才有的穿越么?莫衣衣从视觉震撼中回过神来,视线转向地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丫头正跌坐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一只手捂着肚子。

“姐姐好大的火气!”一声轻语柔柔想起,莫衣衣转向一侧,看向三步外婷婷玉立的女子:白色的衣裙,缀在衣角裙边的珠玉璎珞泛着柔光,精细的银线刺绣若隐若现,清秀的面容上,红唇微微上扬,带着两分讥讽。

穿越了?!在不敢相信之后迅速接受现实的莫衣衣大脑飞速转动起来,没有这具身体原主的半分记忆,对于眼前的一切更是陌生的可怕,怎么办?装失忆吧,只能这样了……“你是谁?”“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伴随着莫衣衣穿越之后开口说的这三句话,“金茂源的当家夫人失忆了”这个传言飞速的流传开了。

一个月后,金府后花园中,莫衣衣百无聊赖的坐在水池边逗着池子里五彩斑斓的锦鲤,这一个月来,莫衣衣已经弄清楚了本尊的一切:名字和她一样,父母双亡后由远亲也就是金老太太收留在身边养大,琴棋书画,德言容功样样精通,一切按照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标准来培养,及笄后嫁给了金老太太的独子金少恒,新婚不到半年,一个月前在花园里的湖里泛舟,不晓得怎么回事落水了,醒来后就换了芯子。真是一个可怜又薄命的女子!莫衣衣在心里感慨一下,长长叹了一口气,原主是很可怜,如今自己又何尝不是?醒来一个月,围绕自己身边的除了乳母何氏,贴身大丫环明玉,珍珠,翡翠如意之外,就没有可用之人了。据闻平日里,这位大夫人整天吟诗作对,不是伤春,就是悲秋,幸好自己的陪嫁有乳娘何氏并几个得力管事打理,金府中馈又由老夫人撑着,自己则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半点不闻俗间事。而自己的丈夫,在娶她过门后,接着把原来一直贴身伺候的大丫头拢月收为二房,一个月前又纳了富源号商铺的小姐为三房。从莫衣衣落水醒来至今为止连影子都没见过。据说带着二夫人去江南分号巡视,至于归期嘛,没人来告诉她这个正牌大房。金老夫人更是免了她的每日请安,让她好好养身体,主持中馈的事情就交给了三夫人协助。这样一来,莫衣衣这个正牌大房就只剩了一件事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不过对于莫衣衣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来说,过分的安逸容易令人不思进取,更容易令人颓废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所以,经过一个月的休整,逐渐摸清环境的莫衣衣开始准备主动出击了。什么是大房正牌夫人?在莫衣衣的印象中,应该是那种奴婢如云,前呼后拥,去哪里都是浩浩荡荡一堆人,而自己,画着精致的妆容,微微上扬的下巴带着一丝傲然,一抬手,一举足,从衣襟袖底透着一股不怒自威好吧,想多了,现在,莫衣衣的身份,只能是一个乖巧的儿媳,又或者是一个大度的大房。等会去了老夫人那里,会见到什么人?又要说些什么话?一边想着,莫衣衣一边分开路边迤逦摇曳的垂柳,缓步前行。

刚转过园中的月亮门,对面走来了数人,最前面一个,银红褙子,杏黄裙衫,臂弯挽着翠绿披帛,身后侧一个半大小婢伸手扶着,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三四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东西,半鞠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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