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晚了，要不今天就在店里休息吧。”周龚送走刘郝人两人，进门就看到方知梦依旧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防止梦半天才回答一声。
周龚拉下卷帘门，又仔细的上了锁。
“我去后面把折叠床铺好。”
“等等，”方知梦叫住周龚，“小周啊，你坐下来，我们聊聊天。”
“要不要再泡一壶茶？”
“太晚了，算了吧。”
“好。”周龚点点头，“方老，您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是跟昨您天说的那个我老爷子都没见过的东西有关吗？”
周龚一向敏锐，本来想着来日方长，跟着方老早晚会见识到的。结果今天差点闹出人命，他内心也急着想知道事情真相。
“嗯。”方知梦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方包里面抽出一个厚厚发黄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壳子已经掉了，外面用透明胶缠了一圈又一圈，一看就是历史久远。
“你父亲也应该给你说过，我从七岁时就开始记录自己的每一个梦境。”方知梦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翻动着本子。“这是我的第一本笔记。后来有了电脑，第二本开始的所有记录我都请人帮我输入进了电脑里面，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录进电脑以后，我就把那些日记全部烧掉了。后来我学会了打字，就开始自己每天记录。只有这一本，这第一本，我还保留着原稿，没有输入电脑，也没有任何人看过。这一本记录的事情是我从七岁开始的一个连续的梦境……一个完整连续的前世。”
“前世？”周龚睁大眼。
老实说，周龚自认处理的非正常事件数量多到已经对这些事情麻木，也正因为太多，才知道这世界天地因果循环自有其道理，绝对不可能出现轮回后还跟前世纠缠不清的状况。即便有强烈的宿果干扰，也绝对会被各种因缘际会斩断。否则，乱了纲常lún_lǐ，我不为我，世道就混淆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方知梦掐掐眼睛上的学位，“我当年跟你父亲刚认识的时候也同他讨论过前世今生的问题。你父亲也是认为这通常是不可能的。”
周龚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父亲给的答案居然不是肯定的。但是就他的经验来看，确实没有例外。
“你们所处理的事情，都是以一个生命完整的过程来作为界限的。对于普通人，完整的过程是由生到死。对于你们周家人来说，一个生命完整的过程是由生到另一个世界。而一旦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再次生的时候，就是相见不相识，这对于你们来说，便是另一个生。”
“嗯。”
“但是，有那么一些人拥有前世的记忆。这样的人，究竟是在他的第一生还是第二生？”
“方老，我明白您的意思。”周龚听懂了方知梦的话，“是会有这样的情况。第二个周期时还带着上一个周期的记忆。我前段时间还去了湖南一个叫平阳的村子，那里有百十户人家都遇到了这种情况。事实上，我和老爷子讨论过，我们觉得，这并不是进入到了第二个周期，而是在第一个周期结束时，进行了某种跳跃。比如说，另外一个世界暂时单向通行。这些带着记忆的载体临时被安排到了另一个载体上，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所谓轮回事件都是在往生者所在地就近发生的，因为这都是临时现象。等到那扇门打开，该消失的还是会消失。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总是成长到一定年龄就恢复正常的原因。”
方知梦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种情况。”
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
“不是关于重新投胎，也不是一出生就带着过去的记忆。我所要讲的情况，关系到某个非关生与死两个世界的东西。我因为这个东西，看到了我很久以前的前世。”
“……神？”周龚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缓慢的问出。
“不，不是。”方知梦摇头，“我不知道你们把什么定位成神，但我肯定这应该不是。它……该怎么形容？如果，人们从远古时候就开始做梦，那么，这个东西伴随梦境而生。它就是梦，但又有自己的意识……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听上去像是精，梦精？我不确定有没有这个东西，但我曾经跟着老爷子在黄山的莲花峰顶上遇到过一次石精。没有灵识的物体在绝佳的自然环境中加上有灵识生物的意念，是会成精的。”
“不，不……你说的非灵识物体，包括石头也好，树也好，都是有实体存在。你父亲曾告诉我，有形就有灵，对于有形的东西，加之的意念越强，便越能产生一些神奇的效果。”方知梦说着从脖子上掏出一块玉，“这是你父亲亲自为我雕刻开光的玉，运用的便是这个道理，你想说的我都明白。而我说的这个的东西，是梦境中的一种东西。我一直没有看清楚它的样子，但是在那一场连续的梦境中，我一直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我不知道它是男是女，不知道它是人还是动物。但是我清楚明白的知道它就在我身边。它……”方知梦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周龚安静的等待着方知梦的下文。
“一个人，”方知梦顿了顿，换了种说法，“已经到了第二生，但是突然由某处得出他的前世，得知他的某种使命。这种使命，可能强大到他不能够怀疑，不能够随意摒弃，只能够继续照着前世做下去……”
“这个‘某处’就是在梦里面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