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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母,慎言!!”长公主轻轻地用茶盅盖撇开了茶水碗里头的浮叶,徐徐将滚烫的茶水吹凉了,缓慢地放下茶盅,接过丫鬟递过来擦嘴角的丝帕,才缓缓地开口道:“婆母若是说出口,世人不过也是说本宫一句眼高于顶,不重婆母,但婆母可就不一样。本宫即使下嫁到秦家,论起礼来,再怎么说也是长公主,本宫是君,秦家是臣,君臣二字的分量,若是婆母不懂,倒是可以等公公回来分辨一番。”

秦老夫人一下子被说得愣住了,晃过神来,想起自个刚要控诉长公主要害死她,从君臣角度来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长公主说要她死,她岂能违背?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倒抽一口凉气,刚才差点把自个的命给作没了,是她不够小心谨慎。

但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她非得将长公主的西风给压下来不可。她将目光落在了秦筝身上。若要说长公主身上唯一的软肋,就是这个秦筝了。

也不知长公主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竟然将秦筝教得不懂人情世故,天真良善,也好摆弄,真是亲手送上来的好把柄,如何能不让秦老夫人心中暗喜。

秦老夫人伸出手,招秦筝上前,细声细语地询问:“筝儿,你跟祖母说实话,你昨儿宫宴,有没有不守规矩出去了?”

长公主握紧拳头,张嘴打岔道:“婆母若是”李嬷嬷扬声堵回长公主嘴里的话,“长公主殿下,姑娘是秦家人,老夫人只是关怀晚辈,多问几句罢了,长公主不会连这都不肯吧?”

若是前世的秦筝心里早嘀咕着自个娘性子高傲不好说话,看不起秦家人,也觉得自己伤了颜面,好不得回去又是一通闹和生闷气。

可如今,秦筝已经不是往日里的秦筝了。

她眨巴了下水汪汪的双眸,反问:“祖母的意思是宫宴中竟不能出去解手?”

秦老夫人蹙眉,耐着性子引导秦筝,“筝儿糊涂了,祖母哪里是这个意思。祖母是想问筝儿,除了去解手,有没有去其他地方?”

“筝儿还去了茶室歇着。”

秦老夫人按捺住那心头上的一把火,恨不得瞪出的双眼珠子,张开了大口将秦筝给吃了进去,厉声道:“你娘是这么教你给长辈回话的么?!你老实说,你到底还去了哪里?”

噗通一声巨响,秦筝双膝盖硬生生磕在了地面上,她的泪水唰地一下就掉了出来,抽噎着辩解着:“祖母,孙女真的哪里也没去。真的没有。”

“没去?没去为何秦覃侍郎夫人和姑娘会如此说?”

秦筝一听,眼泪更是跟不要钱似地往下吧嗒吧嗒地掉,呜呜咽咽地嚷着:“祖母为何听信他人谣言都不信自个的亲孙女?孙女自幼长在祖母膝下,孙女是什么人,祖母都不清楚么?若是祖母不信,孙女愿意以死明志!!”

说完,不等秦老夫人闪过神来,秦筝就撩着裙摆,哭哭啼啼地往外头跑去,边哭边嚷着:“祖母不信孙女,偏听信他人谣言,孙女碍眼了,孙女这就自我了断了,也算是敬孝了。”秦筝恨不得嚷得全府连同隔壁府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长公主猛地站起来,叱目呵声道:“还不快去追!”长公主身边的丫鬟花枝急匆匆地往外头跑去,后头跟着一大堆的仆妇们,都嚷着:“姑娘,姑娘不要啊,姑娘”

秦老夫人见状,也吓得白了面色,挺直的后背无力地贴在靠背上,抖着唇,嘶哑地嚷着:“还不快去拦下来!”

“婆母,今日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也就别怪本宫兑现您刚才说的话了!”长公主放下狠话,快步往外头追去。

秦老夫人略微无助地抓着李嬷嬷地说,难以用言语自辩,她着急地解释着:“我,我真没有要逼死她的意思啊,我不过就是哪里能想到,她竟然想歪了,她的性子,以前可不是如此啊,是不是我太过了?”不过就是想通过秦筝拿捏长公主罢了。

李嬷嬷轻声安抚秦老夫人,“老夫人莫急,长公主过去了,定然无事。”

她替秦老夫人端来茶,喂了秦老夫人喝下,才继续开解说:“这事毕竟事关名节,是大事,姑娘难免看得重,因而有些过激的行为,也是正常的。您就安心吧。姑娘是啥性子,您不清楚?”秦老夫人想了想,颔首点头,也是,前儿才拿捏过,就一团棉花,哪能过了两日,就变了性子,改了脾气?

“祖母,李嬷嬷说的是,姐姐也不过是吓吓您罢了。”


状态提示:2.002改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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