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王子阳,手底下加快动作,把江淮挤出叶氏!”

“恐怕您现在还不能娶郁小姐······”

顾言枫缓缓转过身去,沈恪紧盯着他那张消瘦的脸,眼神已全然冰冻。

“顾言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恪忽然变得出奇平静,低哑的声音像是从深深从喉头挤出来,却比对着顾言枫咆哮更令人觉得恐怖。

“郁婉秋天生就是给我沈恪当老婆的,早晚是我的女人,荣峰将来会把叶氏当只蚂蚁一样踩在脚底下,我不能娶她!?顾言枫,你不想活了吗······”

“您能娶,只要您不怕婚礼上郁小姐发病,到处叫着叶梓梵的名字,您随时都可以娶她。”顾言枫丝毫不惧沈恪冷冽的眼神,依旧沉着淡定。

沈恪心头一颤,顾言枫的话带着强烈的画面映在脑海里,他激动地凑上前去,“你说什么?!什么发病!婉秋怎么会发病?!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刚刚看见郁小姐的药单,她精神上已经出现问题。说得简单点,郁小姐疯了。”

“疯了??”

顾言枫说得轻描淡写,一句疯了说得那么事不关己,仿佛这病根本就不能算作是病,更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沈恪怔住,因为愤怒沸腾的血液瞬间僵住,他想不明白,婉秋怎么会疯了。

回忆起婉秋这几日的表现,她说她就算死也不要嫁给自己,她分明就是有意识的,可那天和叶隐的争吵,她似乎越来越不清醒的神智,包括他一时糊涂的强吻,婉秋居然连抵抗都没有。

这么说来,郁婉秋真的病了······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沈恪颓然跌坐在后座上,喉结上下滚动,病痛折磨着婉秋,更折磨着他的心。

他倾注了那么多心血为了打败叶梓梵,打败叶氏,不就是为了向婉秋证明他才是最棒的,他才是最优秀的吗。

他不择手段杀害了叶梓梵,结果到头来婉秋却因为叶梓梵的死病倒了,这就是报应吗?可为什么是婉秋啊,他宁愿生病的是他自己,婉秋,她是无辜的啊···

叶隐!

都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要不是他婉秋不会疯的!!

“打电话给王子阳,立刻按照我说的做!!”

叶隐,你害了婉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恪阴冷的声音如背后的冷箭,顾言枫不敢违抗这时的他,婉秋的药单浮现脑海,他眉头越皱越深。

没有人知道,这药,到最后会要了她的命···

翌日,告别连日的阴雨,今天的天气出奇地好,叶氏一派井然有序的场景,仿佛丝毫没有受到高管人员离职的影响。

开阔的办公区域里,职员们各自忙碌,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静谧的气氛仿佛时光被拉长了,不自觉连呼吸也变得缓慢悠远,远处角落里那间小小的会议室不时传来几声咒骂,或者拍桌子的巨响,职员们也好像习惯了般不以为然。

正午过后,准时召开的业务研讨会原本应该坐在主座上的叶隐并没有出席,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王子阳坐在舒服的皮椅里,似乎对叶氏新换的青花瓷茶杯有着无比兴趣,翻来覆去地把玩儿,狡黠地目光穿透烟雾,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他具体在瞅谁。

“江总,你不给我们费用我们怎么去做项目!”

挺着大大啤酒肚的市场部总经理抱怨道,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桌上放着的几个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而那些愁眉苦脸的业务骨干和销售经理依旧吞云吐雾。

总裁没在,一线人员可逮住了机会抱怨,霎时间会议室吵杂如闹市,而这所有的矛头全都指向财务总监——江淮。

江淮坐在角落里不停地吸烟,茶水一杯杯喝进肚里,他肥胖的圆脸此刻更显得油腻,心中甚是烦闷。

近半你来,叶氏的业绩不断下滑,而叶隐的到来似乎更加剧了这种现象的恶化,偌大的叶氏终日弥漫着诡秘的气息,所有的高管全都敢怒不敢言。

所有的工作都做得到位,可依旧无法抑制叶氏的衰落,难道叶氏是被人在幕后操作了?

一切就好像正常行驶在轨道的列车,突然间脱轨,原因还不明朗,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搞清楚。

叶氏遇到了开业以来头一次的金融危机,江淮是个心性高傲又不服输的人,他身为掌握财务大权的总监更是难辞其咎。

“老江啊,我早就说了,高薪聘请专业人员回来,你现在也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你看看,公司的股价现在跌到什么地步了,明明不是你的错,可是大家全都在怪你。光靠你我的力量根本是不行的。”

王子阳悠然呷了呷杯里的清茶,烟雾缭绕在他的四周,恰到好处地掩饰了他敷衍的神色,嘴上说得句句都好像是在为江淮考虑,心里却暗暗叫好。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火爆脾气的江淮就再也忍不住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桌子一拍,他就那么不顾身份地和各个业务经理吵了起来。

一片哗然中王子阳坐在沙发里看着吵闹的一群人,烟雾朦胧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他冷哼一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不知过了多久,争吵依旧没得出任何结果,就在这时,小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叶隐一袭黑色西装,冷着脸阔步走了进来,嘈杂的气氛随着叶隐的出现霎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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