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乐和巫支祁的关系蓦地便缓和了下来。

至少在南渊看来是这样,戚乐并没有在对巫支祁表现漠视,虽然也未有过于亲近的表现,但至少巫支祁试探着走路药王谷,给她带一样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时,戚乐没有看过了就反手扔出去。

今天巫支祁给戚乐带来了一朵紫色的花。南渊觉得眼熟,回去翻了翻药王谷的医典,对出这花是长在东境与北境交汇处的一种剧毒草。等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南渊才明白为什么戚乐从巫支祁手里接过的时候,寻了厚皮裹着——原来不是珍惜,是怕中毒。

南渊对此仔细翻看了巫支祁的手指,他的指腹依然洁白半点中毒的痕迹也没有,南渊觉得奇怪极了,他忍不住嘀咕:“你怎么一点事情没有,明明书上说是剧毒啊?”

巫支祁的手指蜷了一瞬,他弯了弯眼对南渊说:“可能是我的鳞片比较厚吧。”

南渊:“……什么时候鳞片能隔绝这种毒了?”

巫支祁很无辜地看向南渊,显然再说“你才是学医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南渊:“……”

南渊掠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巫支祁:“你怎么想起来找这种东西给师父?”

巫支祁顿了一瞬才说:“本来是想去替仙长寻些漂亮的石头,石头没有寻到,却看见这花很好看……”

南渊:“所以你不是看着毒草珍惜才带回来的。”

巫支祁点了点头,他有些羞愧:“我医典没有读完。”

南渊忽得便对巫支祁生出了同情。你看啊这个人是东境的无冕之王,是半妖的首领,一日间可来回东北两境,用一句“厉害”都不够形容的,结果居然识字还没有他多?一本医典都看不下来?

南渊轻咳了一声,板着脸说:“那我教你认字吧。”

巫支祁却问:“你的字是仙长教的?”

南渊不明所以,他点头,巫支祁便立刻道:“我跟你学。”

南渊:等会儿,这两者之间有任何必然的关系吗?

南渊瞧着巫支祁,他就算再小也看出来巫支祁对着戚乐有点儿过粗的单箭头了,所以在寻字帖的时候,虽然知道戚乐的字体未必合适巫支祁,他却还是拿了戚乐的字帖来。

南渊将戚乐写给他的字帖给了巫支祁:“呶,这是师父的字帖,就是不太全,因为我只学了一点。”

巫支祁接过字帖,指着其中一个字问:“这个字念什么?”

南渊看了一眼道:“念阙,宫殿的意思,也有过失的意思。”

巫支祁念了三遍,他看了一会儿又将字帖递了回去。

南渊不明所以,巫支祁犹疑着说:“仙长好像并不希望我学很多。”

南渊:“……?”

南渊不解:“怎么会呢?学问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啊?”

巫支祁道:“我觉得她可能会不高兴,不然我还是不学了吧。”

南渊:“……自己进学这样的事情,还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吗?”

南渊对巫支祁的这种思维方式真的半点也理解不了,他感到匪夷所思。南渊问:“如果师父不同意,你难道还打算一辈子什么都不学吗?”

巫支祁有些犹豫,他当然是想学很多东西的,可戚乐转身便走的身影显然更让他感到恐慌。他将两者架上天平,片刻后对南渊说:“或者我多问问你?”

南渊:“……”

南渊实在不懂巫支祁哪里来的这样的不安,他想了想便拉着巫支祁的手去见戚乐。南渊一路唤着,在药房瞧见了炼丹打发时间的戚乐。戚乐看见了他与巫支祁,还有些惊讶。

戚乐挑了挑眉:“怎么了,一大一小今天这么默契一起来找我?”

南渊说:“是我有件事想请师父帮忙。”

戚乐笑了声,问他:“你还有事情需要我帮忙?”

南渊恭恭敬敬,他对戚乐说:“徒儿与师父指尖的差距犹如天与地,别说如今,便是再过上个一百年,也仍需师父为徒儿指点迷津——”

戚乐一挥手:“免了,你直说吧。”

南渊便期期艾艾道:“师父,我能不能教巫支祁认字啊?”

戚乐顿了一瞬。

南渊迅速在肚子里开始翻找理由,他说:“你看,巫支祁已经入了药王谷了,基本就等于是我们药王谷的人。我们药王谷的人怎么能光吃不做呢?我想着药谷那么大,有个巫支祁帮忙看护也是好的。只是他医典都没读完,别说看护了,怕是连野草与草药都分不出,徒儿是想……”

戚乐点头:“可以。”

南渊有些惊讶,他看了看巫支祁,想着他之前那副忐忑的模样,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真的?”

戚乐觉得莫名其妙吗,她回头重新去看自己的丹炉,淡声道:“是你要教他不是我,需要问做什么?”

南渊仰头看巫支祁。

巫支祁只是瞧着戚乐,他忍不住问:“仙长不生气吗?”

戚乐见了巫支祁,她倒是回头笑了笑,耐心道:“你想要和南渊学医典,这是好事,云舟上我原本便也打算教你的,只是阴差阳错落下了——这有什么要让我生气的地方呢?”

巫支祁张口欲言,复又闭上。他看了戚乐好一会儿,忽而问了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

巫支祁问:“仙长还记得当日在玉凰山同我说过的话吗?”

戚乐笑了,她对巫支祁说:“我记得我说了许多来劝你跟我走,不知你提的是哪一句?”

巫支祁沉默了下去,他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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