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回府的时候,忽问了一句赵琅:“小舅舅,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赵琅原本都半支起身打算写信了,突然听了戚乐这么一句,下意识抬头。

戚乐对着赵琅笑笑,她说:“如果不想外祖父发觉你不是个彻底的纨绔,等李闻道回来后,你去和他喝酒时,对外的语气一定要更自傲、更与有荣焉一点。”

赵琅:“……?”

戚乐道:“这样才更像一个跟着酒肉朋友鸡犬升天的纨绔弟子,而不是因志而交的道合好友。”

赵琅:“……”

赵琅沉默片刻,郑重地询问戚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和你说话还得注意每个字了是吧?”

戚乐道:“按照你的说法,我只是对人的语气和神态比较敏感。”戚乐笑眯眯地:“挺好的呀,你鉴哭,我鉴笑,咱俩凑起来也就齐活了。”

赵琅被她这一句噎死,只能瞧着戚乐心情大好的晃着袖子便从他院子里走出去了。

赵琅被气了个倒仰,以至于他在写给李闻道的信最末尾,多加了一句“在北地那么久,你有没有认识过擅长驱鬼的高人?不要求他把鬼真的打死了,能吓唬对方就行”。

至于在路上的李闻道收到赵琅这封信,瞧见末尾的话,以为他又发了神经,以致回去的半路上给他买了些艾叶泡酒,好见面给赵琅驱他自己的邪——就都是后话了。

正如赵琅所说的那样。

没过一日,北军即将回朝的消息便传遍了建邺。皇上大喜,要亲自开城门迎接功臣。可建邺城外还满是流民,若是北军班师回朝的路上遇见这些流民又或者回朝那日,这些人出现在皇城脚下——都是极大的不妥。

为着这事,赵颉少有的同意了高衍的意见——以禁军扫清建邺周边。

翌日清晨,太阳刚不过露出微光,禁军便浩浩荡荡冲出了宫城。那时戚乐被系统提醒了这事情的发生,还特意瞧了一眼天空。天上今日到没下雪,如果城外流了血,一时间怕还难以清洗。

禁军清洗流民的那一天,赵琅一天都没出现。青竹说三少爷似乎情况不太好,戚乐想了想,估计赵琅是不痛快。他活在赵家,偏生又长了颗和赵家格格不入的心。好似赵瑾也关怀天下苍生,但在他关注之前,还有个词叫做“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这个词偏偏是赵琅学不会的,这就让他不懂得忍耐、学不会取舍,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全当自己是个无用的人。

对于赵熙莫名的死是这样,对于这流民的下场也是这样。

他感到自己无能为力,就干脆去缩头做乌龟了。

戚乐想了想,对青竹说:“你替我带一句话给小舅舅。”

青竹静听着,戚乐说:“河沙里的王八才冬眠。”

青竹听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带了话。

赵琅在听见这话后,说是即刻就骂了人。骂完后冷静了,居然回复了正常出了门。没人知道他出门是做什么,因为另一件大事发生了。

两日后,李氏父子回朝。皇上亲自迎接。

就在建邺的城门口,定远侯直问了城角的一处血渍何来。当京兆府支支吾吾答不出的时候,定远侯的军伍中竟然走出十多名模样凄惨的流民,他们直接跪在了皇帝脚下,救于那一道他们一直入不去的城门前,哭着跪下告了御状。

庆应三年的雪灾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直到这一刻,沉迷方术无心为朝的皇帝方才知晓。

他龙颜大怒,当下砍了京兆尹府。高衍、赵颉皆跪下称罪,百官一时惶惶,皆在城边跪下,形成一道从未有人见过的绝景,人人道罪。

定远侯这城门一告,直引得朝野动荡了一轮。他人尚未全然归朝,朝政倒似先动了根基。

赵颉和高衍在最后自然仍是安然无恙的,这场御状最后以罢免了出了调令的兵部尚书以及瞒而不报的相关官员为结果。但那些流离失所的、极需要一场安抚的流民,最终得到的也不过仅仅只是官家给的一点微薄的抚恤。

他们被所谓的“护卫”重新在冰天雪地中压回原籍,也最终未能进入建邺求出一条生路。

定远侯也因此时得罪了赵颉与高衍,更是让本想演一场君恩臣忠戏码的皇帝不满。原本定好的国公称号暂搁,仅是多赐了些奇珍异宝便算是最后的结果了。

不过定远侯似乎本人毫不在意。他半点也没有失去君恩后的惶恐,相反热衷于起即将到来的年节来。他难得有机会在建邺过年,家中的老母亲也都快要忘记上次同他一并守岁是什么时候。皇帝不招,定远侯便也安心的在家中过起了年。

年节前,虽然定远侯惹怒了圣上,但他的功绩是实打实的,皇帝不宴,皇太子也不便贸然出面,联系两方感情的事情,就落在了皇长孙与李闻道的身上。

戚乐从青竹那儿听来的消息的时候还在感慨,赵琅对朝局料的还挺准。至于定远侯闹出的这事和赵琅那日的消失有没有关系……反正赵颉不知道,那就没人会知道。

又过了两日,李闻道上门拜访,用的倒不是赵琅朋友的名义,而是拜访长者的名义。

这放在赵颉的眼里,自然就是李闻道比他爹明事理,来道歉的意思了。

李家手中毕竟有兵,而赵颉对比手握禁军的高衍,一直是缺乏军力的。李闻道上门拜访,哪怕先前有过不愉快,赵颉也不会做出将人拒之门外的事情。

李闻道到了,赵琅同他见上面就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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