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咚咚把温水喝下肚子,胡荼觉得好多了,但舌头依旧在发热。
胡聪看见胡荼时不时的还是用手摸着肚子,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有没有药?”
一提起药,胡荼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她迟疑了几秒钟,撒谎道,“吃完了。”
看着眼神有些躲闪的胡荼,之前她又打死不去医院,胡聪心里产生了怀疑。
“想逼我吃药,不可能。”胡荼眼睛盯着电视,心里却在嘀咕。
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道理胡荼自然知道,可偏偏就是做不到。
从小,她就最怕打针吃药,对她来说,每次进医院就跟进地狱一样,让人倍受煎熬。
在胡荼看来,与其将苦药咽下肚,不如让病痛折磨几天自己走开,通常都是这样。
没有人监督的时候,胡荼就偷偷把药扔掉,或者藏起来。
以至于妈妈总是纳闷,为什么胡荼每次生病都比常人好得慢些。
平日里,大家看她身材瘦弱,也都觉得她体弱多病。
但也正是因为拒绝吃药打针进医院,肚子闹毛病的事一直拖着。
她总推脱,从来没去大医院好好检查过,到底什么缘故也不清楚,却总让胡荼饱受折磨。
妈妈以为胡荼是肚子不消化,帮她开了西药,她也不按时吃,偶尔实在疼得受不了,才会勉强吃一两片。
每次妈妈问起,她都说谎,其实,药全被她藏在柜子里了。
好像肚子总是抗议,她不能吃多,不能吃少,不能吃口味辛辣,油腻的食物好像除了清淡的汤汤水水,其他都不行。
胡荼总结了一下,这样子看来,她只能像精心修行的小师父一样,日日素菜,餐餐素食,可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做不到。
每次吃的时候,胡荼都吃得特别开心,什么东西都肆无忌惮往嘴里送。
可每次肚子疼的时候,她又无力招架,总说自己活该自食恶果。
胡聪拿过胡荼手里的水杯,将水添满,这一次,他接了一半热水,一半冷水,温度刚刚好,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凉。
看着面色恢复了大半的胡荼,胡聪觉得,既然她说没药了,那找机会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另外再开些药。
胡聪怕胡荼撑不住,他走到电视机面前,挡住屏幕,“去休息吧。”
“不行,还没到点儿呢。”胡荼的视线终于定在了胡聪的身上,态度坚决的额说道。
“有必要吗?”胡聪并不理会胡荼坚守的原则,反问道。
都说习惯养成了就难以再割舍,对于每年如此的胡荼来说,有一种必须将仪式进行到底的执着。
而那种感觉让胡荼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态度,“有,很有必要。”
似乎并不想继续和胡荼争执不休,胡聪索性直接将电视关掉,也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将她再次抱起。
大概知道胡荼一定会说些什么,胡聪冷冷的说道,“闭嘴。”
果然,胡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听了胡聪的话,尽管眼里充满不服气,但只好闭口不言,心里不停的埋怨道,“凭什么啊?”
出门的一瞬间,天空突然绽放烟火,万籁俱寂,星空璀璨,别具一般风光,胡荼惊讶的问道,“这么快零点了?”
胡聪低头看着眼神憧憬的胡荼,他发现她放大的瞳孔是棕色的。
也许是害怕胡荼突然回头,胡聪急忙扭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步伐缓慢的走着,终于来到胡荼的房间,胡聪把她放在门口。
说来也奇怪,这一次,胡荼的心跳并没有像之前那么快,反而很平静。
胡荼稳稳的站住脚步,理了理额前的头发,轻声说道,“谢谢。”
再次被“谢谢”二字戳中,胡聪终于忍不住了,他面色严肃的问道,“你一定要这样吗?”
“什么?”胡荼不明白胡聪话外的意思,直接反问道。
胡聪的耐心都被消磨掉了的样子,直接看门见山的说道,“一定要和我这样生分吗?”
沉思了几秒,胡荼有些犹豫的说道,“没有啊。”
确实被胡聪说中了,对不主动确认他们隔阂已经消除,她万万不敢主动靠近,因为害怕再次受伤。
胡聪似乎察觉到了胡荼眼里的小心翼翼,他霸道的说道,“以后不许再对我说谢谢。”
胡荼的眼神有些游离,迟钝的“哦”了一声就推门进去了,关门的时候看见胡聪还没有走开。
也许出于感激,她说了一声“晚安”才把门关上。
太久没有听到别人对自己说晚安了,胡聪不禁意外,他伫立在门外,久久的不愿离去。
第一次没有守岁到零点,胡荼觉得有点不习惯。
她指着肚子又是一顿指责,就像是肚子能听懂她说的话,立刻停止抗议似的。
逞口舌之能又能如何,肚子依旧不依不饶,胡荼还是厌恶着拉开抽屉,拿出药**,倒了两片药在手心。
桌上的杯子里一滴水也没有了,胡荼只好起身去客厅,她有气无力的推开门,一抬头,胡聪就立在眼前,并未离去。
看着胡荼一副措手不及的样子,胡聪先开口问道,“你要去哪儿。”
胡荼赶紧握紧手中的药片,举着杯子示意,“我去客厅接点水。”
其实,胡荼的小动作早已被胡聪看在眼里了,他故作什么都没发现,关切的说道,“半夜少喝点水。”
胡荼微笑着会意,“没事,就喝一点点。”
看着眼前麻烦多多的人儿,胡聪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