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忻问道：“你家在哪里？收你为徒总要和你的父母说一声吧。”
少年点点头，手指抓住衣服，不自在道：“我没有家人，家里只有个孩子。要不我明日带她给师父看看吧，我家里……不是很好。”
柴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了看华山羽，回道：“禀师爹，我叫仇丽。”
华山羽听到“师爹”一词，忍不住勾唇笑起，说道：“师爹也不算叫错。只是，我还未正式收你，在此之前，不要叫我师父。”说着，神色便冷淡下来。
柴忻问道：“仇丽？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少年有些羞囧，说道：“我是男孩。”
柴忻微微一笑，说道：“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见小少年沉默，安抚道：“山羽既然要收你为徒，总要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不用担心。”
仇丽手握紧，看着柴忻，点了点头，视线无意中与菜菜对上，不知为何，突然陡然觉得轻松许多，心头微微酸涩，好像摆脱了沉重地枷锁。
等踏入仇丽家的街道时，柴忻就知道为什么仇丽不愿意带他们过来了。不要说华山羽，就是柴忻都有些受不了这地方，又脏又乱，地上还有着坑坑洼洼地积水，发着腐烂的臭味。
几人的脚步停在巷口，迟迟迈不动脚。仇丽紧张极了，眼睛都不敢看两位大人的脸色看上去很是羞愧。
柴忻叹气，带着华山羽出来了一点，仇丽沉默异常，柴忻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很意外他从这个地方出来，身上居然那么整洁，并且没有一丝异味。
柴忻问道：“我们就不进去了……你的什么人住在这里？”
仇丽轻轻道：“是我的女儿……”
柴忻沉默片刻，华山羽也忍不住看他，说道：“我确定了你只有十一岁，并且没有破身。”
仇丽脸微微发红，说道：“不是的……是我哥哥的孩子，我哥哥他去年走了。临走前将姝儿交给了我，我待姝儿就如同女儿一般。”
柴忻无语，抽抽嘴角问道：“你女儿多大了？”
仇丽说道：“她才刚刚三个月，我平时要去学院学习，都是隔壁的戴阿婆照顾地她。”
戴阿婆？姝儿？柴忻上下打量了一番仇丽，微微挑眉，“你哥去年没了？现在都是来年六月了，他的孩子才三个月大？”
仇丽解释道：“姝儿那时候还没出来。大哥是年底没了的，那时候姝儿已经七个月了，嫂子也没法打掉她，只好生了下来。后来嫂子难产，就只有我和姝儿相依为命了。”
柴忻点头，看向华山羽，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执意要收仇丽，却又没告诉他原因，他也不清楚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仇丽。华山羽偏过头，很显然不喜欢巷里的环境，闻言淡淡道：“把你的女儿先带上吧，正好我们院子要找几个仆人，让她们伺候着就可以。至于其他的人，随便你如何。不过不要带到我们面前。”
仇丽闻言忙点头，这条巷子是整个鄢陵城最阴暗脏乱的地方，大人不愿意靠近很正常，毕竟他自己也是想法设法地要逃离这里。只是戴阿婆那里有些难办，“那我进去把姝儿带出来？”
华山羽冷淡道：“快一点。天黑了，我要赶着回去。”
仇丽小心地看了一眼华山羽，眼前这个看上去真的美丽高贵极了，吸引着众人的视线。可是眉间的冷漠比她的美丽更骇人，不敢生出亵渎。
仇丽快速奔进小巷，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轻轻地抚上心脏。那里平静的仿若死水，不曾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