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这种味道来自于袁楹心,可袁楹心应该已经葬身火海了才对,如何能出现在京城?
但不知为何,沈秋檀始终无法放心,她叫木香过来:“跟着那对母女,看看她们是哪家女眷。”
木香点点头,悄悄的跟了上去,沈秋檀这才抛开心中杂念,专心的逛了起来。
街上人声鼎沸,两侧店铺林立如峰,香车宝马穿梭其中,熙攘繁华,端的是一副盛世太平景象。
几人走了一段,忽见不远处一幢银楼盖得富贵华丽、宝光灼灼,很是显眼,沈秋檀转眸一看,银楼上赫然挂着“宝泰银楼”四个大字,正是当初邹微与她提过的那家银楼,她便与乔山道:“乔山叔,回头您看看这银楼附近可有转手的店面。这一间做胭脂铺子,另外再寻一间做酒坊。”
乔山答应下来,这里人流如织,地段极好,想来无论是租还是买,价格都不会便宜,但姑娘之前给了自己四十锭金,一锭金重约十两,一两金又等于十两银,这就等于一共给了自己四千两白银。
这些钱,去除成本,就算买不到一个好的铺面,但租几个月总是能租的下来的。
…………
兴义坊里有一间木楼,叫做晓月木屋,门口挂着的幌子上写着“专接疑难杂器”。
如此虽然名叫木屋,实际上却是间杂货铺。
木楼里又有一处不为外人所知的大屋子,春末初夏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了进来,一个瘦弱的少年正迎着光坐着木工活。
门口立了一个老太监并两名护卫,老太监一张嘴抿得紧紧,额头的沟壑似要夹死蚂蚁,一阵风吹来,倒真显得风烛残年、老迈不堪。
掌柜在不远处盘桓,想了想,犹豫再犹豫终是上前道:“公公,刚才有位小娘子交了一张图纸,说是要做个能烧火的大铁锅,小人看着有趣,您看着要不要给殿下也瞧瞧?”
老太监一抬眼,方才那股老迈和凄凉劲儿一转眼不见了:“一口破锅怎么不去找打铁的?殿下怎么就聘了你做掌柜,这脑子,怕是榆木做的,什么东西也敢往殿下眼下拿。”
他说得刻薄,但毕竟年纪大了,听起来倒没有多尖利。
那掌柜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慌忙就要离开,忽然老太监身后的门自己打开了,一个带着些哑意还有些冷的声音道:“拿来。”
许是声音主人也不太喜欢自己的声音,说话很是言简意赅。
那掌柜和老太监都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殿下要的是那个画着大锅的图纸。
掌柜忙不迭的将图纸递到门口,从里面伸出一只雪白无色的手接住,半晌,那个怪异的声音道:“七日后来取。”
“殿下您接了?”那掌柜喜出望外:“那咱们收多少钱合适?”
他伸长了脖子等了半天,结果出了关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那老太监拍他脑门:“你个蠢的,殿下做活,岂是用钱能衡量的?”
“这……那咱们不要钱了?”那岂不是白忙活?
“不要钱你吃什么?真要殿下白养着你啊!”
“那那那……咱多要点?”
老太监一扬拂尘,直接打在那掌柜的脸上:“蠢货,按照市价多三成收就是了!不能叫外人知道殿下在这里做木工,却不也能太便宜了外人。”
“哎,还是您老人家厉害!”那掌柜拍着马匹,一溜烟儿的跑了。笑话,再不跑,那老太监再给自己一脚,那还得了?
…………
“什么!一口锅要一百三十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望山一听,先不买账了。就算是金子打造的,也不值这个价儿啊。
那掌柜笑眯眯的道:“我们的师傅是全京城最好的,你那个哪里是一口锅?那上面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也就我们大师傅能看得懂,换了别家,哼……”
沈秋檀阻止了要火的望山,与那掌柜道:“刘掌柜,价钱没问题,时间也没问题,只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刘掌柜隔着帷帽打量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娘子。
“我还需要掌柜立个契,无论是那锅还是图纸,都归我所有,那造锅之法你们绝对不能外传,若是泄露了……”
“赔你十口锅!”笑话,殿下能看得上一口锅?
殿下之所以开个店,就是想接一些奇奇怪怪的活,做做木工,打下时间罢了。
“不,我不要锅,我只要立据,若是在世面上看到了类似的锅,店家赔我一百三十两的一万倍即可。”别的可以共享,叫她写分子式都没关系,但这蒸馏机,可是预备家致富养孩子的,这个必须得保密。
刘掌柜张大了嘴:“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嘴一张一合的,以为想说什么是什么?我告诉你,这字据就没这么立的。”
沈秋檀将手一伸:“那将图纸还给我。”
“这……”图纸已经被殿下拿去了呀,他可不敢去找殿下要回来。
乔山笑着道:“只要掌柜的保证不外传不泄密,是十口锅还是一万倍银,又有什么区别?”
刘掌柜恹恹的道:“好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离了晓月木屋,沈秋檀又去瓷器坊转了一圈,同样拿着图纸定制了一批瓶瓶罐罐,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回了沈府。
今日,除了林夫子的课,别的课业一点儿也没做,少不得要回去埋头苦读了。
还有,舅舅那里为何还没有回信?
…………
五月初九,沈秋檀拾掇一新,由王氏安排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