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将那件事记得牢靠,一句话挂在嘴边。
裴凌栖眸色暗了暗,被前所未有的懊悔侵袭,为何救了她的人不是他?
盛晗袖纯粹是求生欲强烈,防止大佬拿这事儿做文章,钱的借口随便一编,但这也的确算得上人情账。
见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盛晗袖无端心虚,“王爷怎么啦?”
问完暗骂了自个一句,有点出息行不,又不是红杏出墙了,慌什么慌!
“没事。”他扶着她的脑袋,薄唇勾着微末的笑,“突然意识到,自己捡回来一只好大的宝贝。”
噫。
盛晗袖煞有介事地拍着他的胸膛,“对啊,我是大宝贝,王爷得好好对我,我于王爷也是如虎添翼呢!”
“好。”裴凌栖嗓音微哑,揽她入怀,“是要好生对我们袖袖。”
提起银子,他便记起方易转达的红衣的话,说小姑娘用他给的银钱也没安全感,怕是自己赚得的花着方才舒心。
他不解,银钱既是给了她,那便是属于她了,二者可有什么差别?
……
平素深居简出的顺贤侯府莫公子都听到盛晗袖跟着“老先生”学了点摸霉运的手艺,久居宫中但耳闻八方的卫越没道理不晓得此事。
这日下朝,她便留下裴凌栖,问及盛晗袖,“那摸霉运,当真如此玄妙?”
“本王没亲身经历过,无法评判。”男人淡漠的调子里沁着点轻视的意味。
表面的和平没必要入戏太深,何况并无旁的大臣在场,卫越深谙此理,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倒是盛晗袖,有趣得很。”
“小东西爱玩而已。”裴凌栖轻描淡写,很好地收敛尽了宠溺。
“你对她,确是上心。”
应得毫不迟疑,“难得碰见个对胃口的。”
卫越看似慈爱祥和的眸底氲着深意,和为人清冷寡言的战王爷四两拨千斤一番,心下已有了定论。
不管这对胃口是怎样的“对胃口”,他既已有了软肋,便不无攻克之地。
恭恭敬敬地送战王爷出大殿,心腹嬷嬷返回,谨慎地道:“想来战王爷或许未说真话……”
“无碍。”卫越轻轻摇头,“就算盛晗袖真学到了算命先生摸霉运的精髓,也不过管三日,更遑论事在人为,她能算得出,哀家也能借此扰乱他们的视听。”
嬷嬷面露喜色,“娘娘高明。”
“再者说,上次无人庄那一出戏,曲蒹葭也看得明明白白,她素来心高气傲,能容忍自己想占有的男人身边存在旁的女人?”
卫越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佛珠,“看吧,她迟早收拾了盛晗袖。”
“那于娘娘是再好不过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曲蒹葭若嫁与裴凌栖,便意味着丞相归到了战王爷那一队,她卫越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事促成?
裴凌栖宠着盛晗袖也正好,届时盛晗袖死于曲蒹葭手中,即使他二人成婚,也当离心不和,她还担心丞相和战王爷会拧成一股绳?
眼下只盼曲家千金早些动手,顶好一击致命,也不枉她安排了青苏山那场戏。
忽然,卫越抬起溢满算计的眸子,“三公主呢?”
三公主刚惹了太后盛怒……嬷嬷畏怯道:“仍在内殿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