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它在窝里还是出去浪了。”她艰难地擦着一头长发,红衣回神后马上接替过来给她擦。
“奴婢也不晓得,应该在窝里。”
“嗯,好。”
红衣在擦拭的空当翼翼小心地观察姑娘的神情,只是寡淡的叫人看不出喜怒来,喉间哽了哽,“姑娘,今日或许……”
“或许我不该出门,那样既不会遇刺,也不会没能在王爷重伤昏迷被抬回府的第一时间陪他。”盛晗袖替她说完她迟疑不决地堵在嗓子眼的话。
“姑娘……”红衣胸腔里五味杂陈,“奴婢知晓您有您的用意。”
“所以别人出现在王爷床边我就不该有一点不高兴。”
红衣抿唇。
盛晗袖摸了摸头发,“好了,我找十五说会儿话,很快便去守着王爷。”
十五确实在它的窝里。
自打被蠢主子教育过太胖会导致逃跑不灵便,它早晚都会绕战王府内跑上一圈,看它的小厮一不留神,就找不到它的影儿了。
这会子它刚跑完,洗了个温水澡舒舒服服地躺在窝里,接收到主人的感应后一个激灵站起来。
盛晗袖半蹲在笼子边,揉了揉它的脑袋,低声道:“大佬受伤了,很严重,可我完全没有预见。”
十五有听到风声,“主人,你来问我原因的?”
“你知道?”言下之意便是“是”了。
“我猜是两个可能,一则你和战王爷现在在闹别扭,有隔阂;二则,他是临时起意、故意为之。”
“未来有很多面,你能预测的是最大概率发生的那种,而他做了小概率的选择。”
“故意被伤到?”盛晗袖开动脑经,思及大佬和太后的种种摩擦,是不是他在麻痹敌人呢?
十五拱了拱她的腿,“行了你,记挂战王爷的伤势就赶紧回去看着,事情都发生了找原因有什么用,哪怕你会算霉运,总有遗漏之处,出了事也不能怪你身上。”
……
郎中又来查看过,确认裴凌栖的伤情稳定下来了,为保险起见,仍是留在王府过上一宿,免得有突发状况。
盛晗袖过来时郎中将离开,红衣冬雪立马让开位置给她坐下。
“有什么要我注意的吗?”她看着俊脸发白的男人小声问。
“暂时没有。”红衣答道,“姑娘,要不你在外间榻上睡着,一有异状奴婢们再叫醒你。”
摇头,“我守着,你们也别都杵这,轮流睡会养养精神。”
秋月端了熬好的药进来,盛晗袖顺理成章地接过,慢慢地一小勺给他喂。
但是昏迷的男人不知吞咽汤药,有半勺都会撒出来。
盛晗袖舔了舔唇,望了眼婢女们,“你们……先出去。”
三人对视一眼,大概明白她要做什么,先后退下。
把药碗搁在床头,她起身,亲了亲男人的唇角,心说,傻不傻呀,迷惑敌人干嘛让自己伤得这么重呢。
拿起调羹吹一吹送入自己口中,再一点点地渡给他,虽然过程很缓慢,至少药基本喂好。
往常她这般亲,早被激烈吞食了,眼下他却动也不动。
盛晗袖恍然不觉地酸着眼眶,又轻轻地吻他脸颊,快点醒来好不好。
这时,落在床侧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指节轻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