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曲宛如的距离,清了清嗓子道:“曲姑娘,你先冷静点。”
曲宛如忙朝她走近,神情间带着几分急切:“殿下,我很冷静。我也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这些话说出来,请你允许我把话说完,不然,有些话我只怕是一辈子也说不出口。”
她的眼神充满了请求,让沈长歌不忍心拒绝,最终只得点点头:“你说吧。”
曲宛如暗暗松了口气,轻声说道:“殿下可还记得当初在锦州,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会儿,我便被殿下的才学所吸引,但也只是欣赏殿下而已,但后来殿下离开锦州后,我却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殿下。但当时我并不知道殿下你的身份,以为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见面。”
说到这里,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可是当我回到皇城后,没想到却再次见到了殿下,当时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我是喜欢上殿下了,才会对殿下朝思暮想。”
说话间,她抬头看向沈长歌,面上带着抹温婉的笑:“但我不敢向殿下表明心意,我怕殿下会拒绝我,更怕殿下觉得我不够矜持,不自重。直到皇上下旨为殿下赐婚,我才知道,有些事我若不争取的话,只怕会永远错过,所以我便下定决心,要把我的心意告知殿下,哪怕殿下最终拒绝了我也没关系。”
稍稍顿了顿,她扬起抹灿烂的笑,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由衷地说道:“殿下,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她的眼神太过真诚,让沈长歌实在不忍心拒绝,不想让她失望。
可是,她却必须拒绝。
“曲姑娘,能得到你的喜欢,我深感荣幸,也很感谢。”深呼吸一口气,沈长歌严肃地说道,“但很抱歉,我不能给与你想要的回应,我不能娶你。”
曲宛如似乎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但神情间还是有着难掩的悲伤,却极力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硬挤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来。
“殿下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沈长歌不敢与她的目光相对,躲闪着她的视线,犹豫着说道:“我喜欢男人。”
这一回答,倒是让曲宛如很意外,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殿下你说什么?你……喜欢男人?”
沈长歌点头。
曲宛如还是觉得很难接受:“怎么会呢?殿下你这么温柔,这么随和,对女孩子又很体贴,怎么会是喜欢男人呢?”
“这和我喜欢男人并不冲突。”沈长歌平静地说道,“曲姑娘,多谢你的心意,让你失望了,很抱歉。”
曲宛如忙摇头道:“殿下不必道歉,是我太任性了才对。为了自己不留遗憾,也不管会不会给殿下带来困扰,自作主张说出那些话来,还望没给殿下添麻烦才好。”
“当然没有。”沈长歌微笑道,“曲姑娘如此善解人意,我相信你肯定会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我祝福你。”
抬头,迎上她那真挚的目光,曲宛如也忍不住扬了扬唇角:“我也祝福殿下。”
被殿下拒绝,心里没有伤心难过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但那又怎样?
她还能强求不成?
更何况殿下也明说了,他喜欢男人,她更不可能去强迫殿下接受她。
与其被殿下讨厌,她还不如干脆地祝福殿下,至少,能给殿下留下个好印象。
收起思绪,她试探地问道:“殿下,你把你喜欢男人的秘密告诉我了,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你会说吗?”沈长歌不答反问。
曲宛如很坚决地摇头:“不会。”
“所以我才会告诉你。”沈长歌笑道。
所以,殿下这是因为信任她吗?
即便被拒绝了,但她的心里还是有着难掩的高兴。
至少,她是被殿下信任着的。
……
结束了一天的课业后,沈长歌难掩疲惫地离开了太学院。
在宫里养伤的这段时间,倒是把她给养得娇气了不少,她这不过是上了一天的课,就觉得很疲惫。
看来,她得勤加练习,及时把状态调整回来才行。
于是她拒绝了乘坐马车回宫,而是选择步行回去。
热闹喧哗的大街上,她不时地走走看看,倒也不着急回宫。
在路过一家玉石店的时候,她迈步走了进去,沿着柜台看着里面盛放着的玉石。
这些玉石的成色都很好,在看了一圈后,她看中了一块墨玉,便让老板取出来仔细地看了看。
她打算将这墨玉雕琢成玉佩送给沈奕卿,可当她准备买下这墨玉时,却猛地想起来,他已经有一块玉佩了。
那玉佩还是他母亲生前留下来的,自从当初他把那块玉佩的来历告诉她后,他就一直佩戴着。
既然他已经有佩戴的玉佩了,她还是别再送他玉佩了。
如若他佩戴的只是寻常玉佩,让他换上她送的即可。
可他的那块玉佩,是他母亲留下的,她总不能任性地让他别戴着吧?
这般想着,她便放下了那块墨玉,转身离开了店铺。
谁知,她刚走出店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娇滴滴的,酥,麻入骨的熟悉声音。
“小哥哥!”
就算没见着人,仅是听这个称呼,她就知道喊她的人,除了青黛还能有谁?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见到青黛风风火火地朝她跑来,不给她躲闪的机会,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双臂一张便将她抱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