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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蒲牢还蒙在鼓里,他本身辞别众人,去一直想去的海边,可当他穿云穿雾时,嗅到了龙的气息,逐气而来,又落在高州城中。

他错过了一出好戏,不过还好,龙未游走,他一路跟踪,想适时揭下游龙的伪装,却不想对方一声不吭,甩了他,又向他使了暗箭,虽然及时躲过了,可是游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谁?”蒲牢在空中绕着圈,一声声喊着,又有点失落,“我只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带我去一片海……”他张开手掌上的暗箭,还暗暗嚼着舌头:“没想到出手这么重,真是奇怪。”他拔掉箭的把柄,扯出一张纸,上面歪斜地写着“血姑娘有难,速去”几个字。

他又朝静得出奇的天际大喊一声,没人回应,自言自语:“你总得告诉我她在哪儿嘛。”摇摇头,打心里笑话起自己:我怎么会说出这么言不由衷的话,和血循在一起又不长,干嘛管她死活?

可往事历历在目,想起和昊王分别时,随着血循饱览了一番人间繁胜,走街串巷中,她置办了好多胭脂、水粉、衣物,全丢他的怀里,甩着空手,累了还要他背;不高兴了,还要捶他。他只是一个牢骚,血循便哭闹不休,好言相劝了许久,血循才笑了,在水边捉条蛇,捉弄他,不小心让蛇咬到他的手,血循慌了,扶他坐下,跪在地上,一口口吸着毒液,拿帕儿擦他的汗水,为他搓洗衣上的血。

“我为什么要对她好?”蒲牢自问,他丢了信笺,悠闲地在高州寻着快马。又一个外人的出现,引起嵬名魔的狂欢,当然魔君也知道,不过此时,他不能抛头露面,而是差使了一队魔兵,让蒲牢感到此地不宜久留,还把他引向劉瑶被埋之处,让他带走。

一支飞箭,又来,翻身一抢,熟练地扯开一看,不同的字迹写着“送他去雄京慈难庙中。”

“你到底是谁?”蒲牢朝天呐喊,但这一次,明显没有龙的气息。

他又是一笑置之,把纸一扔,冷笑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然后,他携着和尚,辛苦寻了一匹白马,直奔雄京。

昊王在雄京等着红芰苏醒。

一声“谢谢”,成了诀别,昊王塞给红芰莲粉,她笑笑,伸手接过,又一把丢在昊王怀中,对他说:“你留着,罚你!”说完,她化作一缕粉红的光,一路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回前世幻境去了。昊王攥着莲粉,不自觉地闻起香来,迎风招手告别,花月冷冰冰地在他耳旁说:“你何不随她同去?”

昊王扭过头,笑着解释:“好歹是熟人,我送送。”

“我看是老相识!”花月凶她一脸,可是昊王不以为然,他还是捧着笑脸,抱起花月的肩,对她谈:“你我结发之时,便是结发一生,我千里迢迢来找你,就是不想失去你。”

花月拥抱起他来,有些伤感,说:“我也是太怕与你相失,才如此。”

昊王一抱拥紧,深深地吻她额头。

血循在庆都待了几日,觉得浑身不自在,死气沉沉之下草木长得硕大无比,淌着津液、齿边如牙;人不多言不多语,煞白的面庞、黑色的穿着,走路轻飘飘,举手投足像做着法事;而伏魔军也是三番五次骚扰她的闺房,简直怪得很。

她想走,全虫王也难已招架。

躺起卧榻,三三两两的魔兵,唧唧叫着,拿刀砍着床,他猛烈一扇,打死了魔兵;门外起了嘈杂的吵闹,他拉门而出,是一群兵,扬着兵器,朝他冲,他一扫衣袖,摧毁所有筋骨;回到房内,一躺下,又是凄厉的叫声;好不容易入梦,却梦见自己死去。

当他再跺步出户,惊奇地发现,地上倒了栏,他唤来众魔问询,才晓得是自己半夜毁了这些精雕。

一连几日,天天如此,魔君也感到,嵬名魔国的气氛有些诡异,所以他也无可奈何:“罢了,这嵬名,蕞尔小邦,不要也罢!”他胡乱作法,扯坏了帐幔、摔烂了桌椅,向作祟的未知的力量大喊:“我不管你是谁,你想要嵬名,我便送于你!我去宋国当个普天下的王!”

他叫起血循,一路东进。

在一户人家,她和全虫王找了地方歇息,屋主很好,又是端茶、又是送水,连魔君这个魔鬼都有些感动。

夜晚时分,血循睡不踏实,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一个人,躺在河滩上,羸弱不堪。光秃秃的树子,稀疏地长在乱石滩上,根所在了石,向她慢慢走来。摇曳的树枝上,跳下些怪人,有红衣、青衣、黑衣,手里高擎火把,向她逼近,围成一个圈,絮絮叨叨。

一个同样青衣的翩翩君子,骑着白马,路过她,用手中的剑,杀了这些人,牵起她的人,共载马上,一同追逐夕阳。他转过头来,向她微笑,那熟悉的面孔,竟是蒲牢。

血循吓得一声惊叫,坐在床上,看窗外月色正好,万赖俱寂。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想着一个毫不相干的蒲牢,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好简单披了些衣服,慢步屋外。她这才发现,屋外正好有条小溪,在静谧地流淌,溪边全是碎石,踩起硌脚,只是周遭的树,不会动,也没有稀疏之感。她感觉是有什么东西朝她走来,但当扭头向左、转头向右,定睛很久,又只有风吹枝丫,悠悠地摆动。

她又往回走,身后的石头响个不停,一转身,两个人提刀便砍,她顺势一躲,跳起的人,像一阵风,消失不见。她四处张望,没有一个人影,惊吓之余,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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