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笙自苏堇的出租屋回到七号院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柒婶听见关门声,从厨房出来,“太太。”

乔予笙勉强挤出抹笑,“嗯。”

柒婶在围裙上擦净双手,“饭菜都做好了,我马上端上来。”

“不用了,我吃过了。”

柒婶走近细看,才发现乔予笙左脸略显红肿,被人打过后,留有很清晰的五指印,做为佣人,她不太好插手这些事,只能当作没看见,“先生一直都在等你吃饭。”

“他回来了?”

“中午就回来了。”

乔予笙面朝楼梯口望去,这几日谈枭每天早出晚归,他们很难打上照面,乔予笙心想,估计他又忙着去算计谁了吧,反正他智商高,也不怕遇到对手。

她取下肩上的挎包,随后上了楼。

卧室的门没关,半遮半掩,屋内放着歌,歌词传入乔予笙耳膜中,仿佛就是她这段婚姻的真实写照:

互相折磨到白头,悲伤坚决不放手;

开始纠缠之后,才又被人放大了自由……

乔予笙推门而入,鞋底擦过羊毛地毯,谈枭戴着副防辐射眼镜坐在电脑前,他余光感觉到一抹人影,侧头望向门口方向。

你一出场别人都显得不过如此……

这首歌的歌词恰巧跳转,乔予笙穿着件纯白色长裙,极为应景。

男人嘴角不由一弯,潭底温柔尽绽。

“饿吗?”

他折身望住她朝里走的侧影,“我让柒婶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不饿。”

乔予笙表情冷淡,她将包包挂上衣架,翻找出钱包,“你有钱吗?”她忽然斜来把视线,“给我钱。”

“好。”谈枭几乎不假思索,手掌伸向桌上的皮夹,“要多少?”

透明的镜片下,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更显一副温文尔雅。

“一亿五千五百万!”

闻言,男人触摸到钱夹上的玉手一顿,他目光抬起,镜片上反射着水晶灯夺人的光芒,乔予笙一眼望不穿,还被那道冰冷的光线刺得眼角微疼。

“多少?”

“怎么,给不起么?”她站在离他三米的距离,“东城区的地你入账三亿一千万,其中有一半都是我的,我管你要的是自己的钱。”

“你想拿钱去救宋家?”

谈枭摘掉眼镜丢在电脑旁,他身子倾起,一双冗长的yù_tuǐ被黑色裤管包裹着走向她,越近,乔予笙脸蛋上的红印越明显。

男人两指稳住她下巴,眸色一沉,“谁干的?”

乔予笙左脸被迫侧向他,“你耳目众多,对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还需要问么?”

谈枭压下眼锋,一对眸子阴鸷成线。

乔予笙拂开他的手,“这几巴掌,是你让我挨的。”

他嘴角冷冷划开,“我会为你讨回来的。”

他的女人,他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却有人敢吃这熊心豹子胆!

“你还想怎么样?”乔予笙翦瞳涌上袭温热,两人四目相视,她身高只及到男人肩头,需要用一种仰望的姿势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今晚是宋家最后的期限,如果拿不出钱,宋氏明日就会宣布破产,还不够吗?你已经赢了,没人斗得过你,你想让谁死谁还敢活着?!”

她激动的伸出双手,拳头用力向他胸前砸去!

“宋家完了,毁了,没了,你这个魔鬼!我杀了你,魔鬼!”

谈枭静立不动,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浅眯起,眼角处的犀利被拉得极长,乔予笙无数铁拳落下,他没有任何避闪。

柒婶在桌上布好几样热菜,她爬上二楼,脚步刚到门口,猛然听见屋内有吵闹声。

想必,今晚这饭也没人会吃。

她在心里叹口气,赶紧退往楼下。

电脑屏光渐暗,唯有音乐依然很有节奏的响着,乔予笙两眼赤红,贝齿咬在唇间,舌尖很快尝到股铁锈般的味道。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同你将就么?”

“将就?”谈枭擒住她的手腕往跟前一拉,在她鼻尖快要撞上自己时,收住手,“你向来都是这么用词的吗?”

他的影子大把大把罩住她全身,乔予笙站在黑暗中,四肢有种莫名的无力感,“就算没有宋贤,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是么?”谈枭居高临下,一副睥睨地姿态,“要不了两天,你就会主动献身给我,你信不信?”

强扭的瓜不甜,他曾说过不会强迫她。

这话,至今算数。

乔予笙睁目,旋即有笑意自唇缝间溢出来,她扶住腰,笑的难以自制。

这是她迄今为止,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你做梦!”

“好。”他薄唇上翘,“我们就等着看看。”

乔予笙冷哼声,她肩臂撞过他手肘,拿着钱包径直走出房间。

宋宅门前,大批记者堵在门口,傅雪坐在沙发上,手掌撑住额头,耳旁不断传来记者砸门的声音。

客厅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室内几度沉入死寂。

“宣布破产吧。”

宋老大两指摁掉烟头,嗓音有种空空的哽咽,“总比在这儿等死好。”

“康明。”傅雪喊了他一声,强忍的哭腔终是爆发出来,“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刘芝夏泣不成声,二太太陆玟瘫在一旁,早已说不出多少话来。

这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时间的指针一分一秒走着,整栋宋家大宅灰蒙蒙的,像是被罩上团巨大的阴霾,压抑的令人喘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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