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滟和鲍鲍从超市回来。
颜滟抱了一个小袋子,里面就是些零食,鲍鲍抱了一个大袋子,所有的菜都在鲍鲍手上。
“你不觉得,我抱这么个大袋子,非常有损我这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的形象吗,尤其是这根法棍,都快戳到我的下巴了,你就不能帮我拿一下吗?”鲍鲍对这根杵在自己面前的法棍表示不满。
“不行啊,你长得比我高,体重比我大,你拿大袋子,我拿小袋子这是由来已久的惯例,这根法棍既然是你袋子里的东西,我可不敢轻易染指。”颜滟无情的拒绝了鲍鲍的请求。
家里的车送去保养了,鲍鲍和颜滟这一天是坐tram(墨尔本的有轨电车)去买的菜,明知道没有车,肯定也不会买太多太重的东西。
所以,不管是大袋子还是小袋子,要说重量,其实都没有多重。
颜滟和鲍鲍下了tram,打打闹闹地往eureka的门口走去。
还没有走到门口,颜滟却忽然停了下来。
颜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她看到了齐亦。
不是照片里的齐亦,而是一个活生生的齐亦,就在eureka的门口站着。
“大小姐,还有几步就到家了,能不能请你高抬贵脚,稍微再往前挪动几步。”鲍鲍对颜滟忽然停下的行为表示不满,不帮忙拿法棍,也没有必要站在原地,以示抗议吧。
鲍鲍转头催促没有跟上脚步的颜滟,发现颜滟盯着门口的人在看。
“你认识啊?”鲍鲍有点好奇地问。
“嗯,你先上去吧,法棍给我,我等下一起拿上去。”颜滟和鲍鲍说话,眼睛却是眨都不眨一下地盯着齐亦在看。
鲍鲍看了看颜滟。
颜滟这种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的状态鲍鲍还是第一次见。
鲍鲍没拿法棍给颜滟,而是伸手把颜滟手上的小袋子也接过去,一个人抱着进门。
鲍鲍经过齐亦站的地方的时候,投给齐亦一个满怀深意的微笑。
颜滟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齐亦。
齐亦也一样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视线从颜滟的身上移开。
但齐亦现在的心情要比颜滟复杂地多。
齐亦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为什么会逛着逛着又逛到了eureka。
他都准备明早就要走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会碰到颜滟,而且还不是颜滟自己一个人。
齐亦来不及想鲍鲍刚刚的那个微笑是什么意思,因为他连见面后要和颜滟说的第一句话都还没有想好。
齐亦还在继续发愣的时候,颜滟已经率先反应过来。
颜滟走到了齐亦的面前。
“你怎么会再这里?来墨尔本旅游?准备上去k(观景台)?”颜滟一下问了齐亦三个问题。
“你问了这么多问题,为什么没有问我是不是特地来找你的?”齐亦没有回答颜滟问的任何一个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哈哈,你怎么可能是特地来找我的?你如果真的要找我的话,哪里会等到现在?”颜滟也一样用提问代替了回答。
齐亦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忽然之间就变得有点冷场。
虽然只有四年没见,可是他们两个已经有五年没有说过话了。
“你特地来找我,怎么都应该提前通知我一声啊?我如果知道爷爷你要大驾光临墨村,一定手捧鲜花,头戴红领巾,提前三个小时到机场准备迎接您的大驾。”颜滟尝试用开玩笑化解眼前的冷场。(注1)
“爷爷”这两个字,齐亦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久到他都快忘了曾经有人给他取过这么离奇的“外号”。
“我怎么通知你?我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齐亦回答了颜滟开玩笑似的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没有我的联系方式,你随便给我打个电话就能通知我了啊。”颜滟觉得不冷场就什么都好说。
“我去哪里找你在墨尔本的电话?”齐亦觉得颜滟根本就是在敷衍他。
“你不用找我在墨尔本的电话啊,我高中的号码一直都打得通啊。你知道,我人缘很差,一直到了高中才有朋友。
有了朋友之后,我诚惶诚恐,倍感珍惜,深怕我的朋友想找却不到我。
我的手机,那是一刻都不敢关的,号码就更加不敢停了。”颜滟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半真半假。
“你说的我都快要相信了。”齐亦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说不过颜滟。
“什么叫都快要相信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你岂有不信之理?”颜滟的语气还是和刚刚没有什么变化。
“那真的有人找你吗?”齐亦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当然有啊,你的同桌王普,只要一失恋就给我打电话,然后你那一毛不拔的同桌,一打通就说什么电话费贵,挂了让我给他打过去。就算有国际漫游也是我要付,他就一市话,最多也就国内长途,你说哪有他那样的人?”颜滟对答如流。
更何况,关于齐亦的同桌的苦水,不倒给齐亦还能到给谁。
齐亦的神同桌,绝对是把颜滟当成心理咨询师了。
虽然颜滟的语气让人生疑,但齐亦听完颜滟刚刚的这番话之后就明白,颜滟说的应该是真话。
可齐亦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相信,他和颜滟之间从来都只是一通电话的距离。
分手之后,颜滟不是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说吗,不是切段了所有的联系吗,怎么可能连电话号码都没有换过?
齐亦不禁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