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有酒重携>第八章 深夜秘事纷扰兮

白安宫这日迎来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倒也说不上是客人,竟是五花大绑由后院角门抬进来的。此人正是肃骑大将军罗逵。

话说自西境事发后,罗逵为见妻儿一面,一路躲避朝廷通缉与武敬公的暗杀,辗转才至祖籍潍州。谁料刚一进自家院门,便被一群黑衣高手暗算,二话不说,捆了扔进马车,颠簸了几天几夜,重又回到他无比熟悉的地方。

白安宫戒律堂。

堂中跪着一身狼狈的罗逵,上首宫主风秦及八位长老正襟危坐,一派威严。

不等宫主发问,座中殷石长老抽出贴身佩剑,直指罗逵喉间一寸的地方,先发诘问:“孽徒,你为何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罗逵对他磕下一重重的响头,恭敬道:“宫规戒律,师父教诲,犹不敢忘。徒儿未曾做得那般的糊涂事。”

风秦问道:“那武敬公所言之事,你作何辩解?”

罗逵转身向他,正色答道:“我与武敬公同驻西境之时,那厮因着陛下爱重,自视甚高,实在荒唐。先是无视军规,日日饮酒作乐,而后引狼入室,粮饷失窃,待我与周边百姓买粮之时,他竟在军中大肆屠杀我心腹爱将,着弓箭手设伏杀我。我不得已才逃出军营,一心念着见妻儿一面,待了此心愿,定当面见陛下,据实以告。”殷石闻言便收回了剑,心绪微松。

“你所说之事有何证据?”风秦继续发问。

“武敬公做事未留痕迹。可我逃亡途中,那厮一路追杀,若不是做贼心虚,何至于此?”

“单凭你一面之词,陛下面前定然做不得辩解。”风秦面色严肃,转而对八位长老言明:“陛下因此事已停了武举,未牵连白安宫已数万幸。倘若此番再起风浪,结局不可预料,宫内上下断然经不起十六年前那般折腾了…”

长老们耳语一番,皆言此事断无回转的余地,末了,殷石起身,抱拳禀道:“罗逵是我徒儿,若是因他累及宫内众人,实乃我殷某人之过。然此番他蒙受不白之冤,为人师者万不能独善其身,今日在此辞去长老之位,待我徒儿沉冤昭雪之时再做计较。”

一语既出,长老们无人反对,唯罗逵深深磕了一头,眼中噙泪,千言万语无以言说,动情唤了声“师父…”

出了戒律堂,殷石带着徒儿至一处荒废的宅院,罗逵的妻子与一双儿女正囚于此处。不消作口角之争,轻松就将人带走了。

晚间,在殷石的私宅处,罗逵一家齐齐跪下,谢了殷石的恩情。

待妇孺散去,罗逵又是深深一拜,道:“徒儿不孝,无端累及师父。授业之恩尚未报答,如今又加罪过,万死难赎。”

殷石抬手,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你是我的徒儿,品行操守我自是知晓的。若不同你一道从宫内开脱出来,那一众的贪生怕死之徒,不知道还要下怎样的死手呢。”

罗逵亦明白师父所言:若无铁证,白安宫众长老定不会冒圣上之大不韪为他作无谓的争辩,甚至会除了他免受牵连,更何况…犹豫间,从袖口抽出一片布条儿:“师父,这便是当初伏击徒儿的人。”掌心摊开,白色的布条儿中央赫然一个由血迹拓下的‘风’字。

殷石一脸愕然,惊得许久未回过神来。

罗逵自然知道师父为何失态:宫主风秦的私卫中有十数人箭法奇绝,极擅伏杀,是为惊风队,而队中弓箭手所使之箭箭镞上皆刻有‘风’的字样,每战事毕,按数清点,查验损耗。此事只风秦与几位长老知悉,密不外传,罗逵也曾是听师父酒后无意提及,是以遭遇伏杀之时肩头虽受箭伤,仍忍痛拔出箭镞,只拓了血迹,未打草惊蛇。

殷石心下也已了然,庆幸徒儿机警,苟且暂保一命,说道:“此番你逃离军中已是大错,又无证据,对武敬公一番指证着实无力。眼下暂将拓印收好,徐图谋之。”

罗逵亦是谨慎答是:“徒儿身陷祸事,无法辩白,断不可再牵连师父,明日就携妻儿离去…”

殷石摆摆手,笑道:“无妨,此事牵连甚广,为师如何也是脱不得干系,身在江湖,就已注定此生诸多的不得已,事已至此,你无须顾虑那许多,明日同我到乡下避一避,等风头暂缓再做打算。”

“是,徒儿谨遵师命。”

夜色渐深,师徒二人各自回房就寝,却是被亮堂的月光扰得许久无法入眠…

忆欢正在窗下托着腮帮赏月愣神,月色下,院角的老梨树上飞身越下一道黑影,一身夜行衣,沾了骤然飘落的花雨,似是舞了一曲仙人之姿,迷得忆欢一阵发懵。

来人扯下蒙面,闪到忆欢身前,毫不留情地照着额头拍下去:“想什么呢?”

“真好看…”忆欢直看呆了,眼波迷离。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说话间,杭千枫双手抱胸,护在身前,一脸鄙夷。

忆欢回过神来,竟不自觉红了脸:“我说这院中月色好看,兄长说什么呢。”

“怎么还叫兄长,我都过来了,还不改口?”又是一副亲昵浅笑的神态。

“改…改…改口?”忆欢心神几乎要融进他的笑眼,思绪全都顿住了:何以要改口?孤男寡女月下私会,改口要唤他作什么呢?唤作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啊…

“既不收你拜师礼,我也虚长你几岁,叫声‘师父’亦不算委屈吧。”

忆欢当下羞愧不能自已,刚刚的小心思消散全无:“是是是,该是唤一声‘师父’的…哎,你怎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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